那时候家里情形其实已经转好。
更往前。
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
再看看现在。
弹指十二年。
根本不敢想。
“今天看中什么,别问价钱,尽管买。”
“全场我买单!”
曹贤身怀十万两巨款,十分豪气。
再不是当年那个时时刻刻想要谋夺曹信财政大权的小黑丫头。
她这时左手捧着一份砂糖冰雪冷丸子,右手拿着一盒香糖果子,吃了两口,就丢给曹良,嘴里滴咕:“味道不对!”
“谢谢大姐!”
曹良没听到曹贤滴咕,欢喜谢过,跟怀中侄儿分食。
曹信耳尖,冲曹贤笑道:“味道都一样,但是心境不一样了。”
当年。
家中穷苦。
逛夜市,哪怕什么都不买也很开心。曹信给曹贤买了两份小零食,更是让大姐心花怒放。
但现在,再吃同样的零食,已经不比当初。
例如曹贤立志要吃一辈子的冰糖葫芦,这时看了,也不再嘴馋。
风味不再。
只余情怀。
曹信心下感慨。
曹贤却无忧无虑,她拿下第二届西京府比武大会的魁首,兴奋劲几个月都没消退,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才没那些矫情。
倒是走到一座酒楼跟前的时候,曹贤停住脚步。
“嘿!”
“这‘田家酒楼’还在呢。”
“猜灯谜——”
曹贤抬头看,想到曾经,扭头冲程静、卫菲菲、曹义、曹淑他们笑道:“当年刚来西京府的时候,就有这田家酒楼跟灯谜,我跟曹良还一人猜中一个呢!”
“对对对!”
“大姐猜的是‘脚儿小,腿儿高。戴红帽,穿白袍,猜一动物’。”
“我猜的那题是‘进水行不成,猜一字’。”
曹良已经十八,当年才仅六岁,但对当时他跟大姐猜中的两道灯谜记忆犹新:“我跟大姐都不识字,还是五哥跟我们说谜底,让我们去答的,得了两个灯笼,现在都还放在家里。”
曹良记性太好,嘴巴太快。
曹贤拍了他一把,一阵无语:“你才不识字呢!”
“哈哈!”
众人都忍不住笑。
曹贤脸皮厚,不在意,她凑到曹信跟前,贼兮兮问:“明年七月的‘武林大会’,你参不参加?”
“不参加。”
曹信摇头。
他事务繁忙,哪有那闲工夫。
“怕什么?”
“你整天不着四六的,多好的历练跟扬名的机会啊!”
“你要是夺个魁首回来,咱们曹家不是发达啦?”
曹贤撺掇着。
“不去!”
“魁首让给你!”
曹信仍是摇头。
“真不去?”
曹贤追问。
“不去不去。”
从曹信这里得到肯定回答,曹贤心底笑开了花,只要这老五不去,她明年就有把握再将‘武林大会’的魁首拿下来,实现两连冠,再风光一年。
但她面上不表,装作无奈:“好吧好吧。那你明年做什么?生孩子?”
“我明年?”
曹信冲曹贤咧嘴一笑:“接任岐山掌门。”
“什么?”
曹贤瞪大眼睛,愣在当场。
……
年关是欢乐的。
欢乐是别人的。
曹贤充满忧伤。
本以为她这位岐山派大师姐在拿下‘第二届西京府比武大会’的魁首后,岐山派掌门的位子今后顺理成章的会落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