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迈入殿门,一股肃穆庄严而又奢华靡丽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殿的穹顶高耸,仿佛要与苍穹相接,上面绘着寓意祥瑞的壁画,又仿若苍穹一般深邃。
上一次阮梨初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观察过这曦光殿,更别提抬头看一看这宏伟壮观的穹顶了。
大殿内每一根巨大的朱红立柱之上,都盘旋着气势雄浑、威风凛凛的金龙,闪烁着熠熠金辉。
即便不凑近看,也能看清楚那根根分明的龙须以及纹路满满的鳞片。
望着立柱之上栩栩如生,闪耀着耀眼光芒的金龙,阮梨初忍不住发出惊叹,如此工艺,可谓穷工极巧。
而这曦光殿的地面,倒是不像其穹顶那般五彩斑斓,上面铺着温润如玉的白玉石板,石板光洁如镜,隐隐泛着柔和的光泽。
此时并未到宫宴开始的时间,所以金银器具、琼浆玉液、珍馐美馔等还并未端上来,殿中的人也并不是特别多。
即便有人,也不是在各自的座位上坐着,而是散布在辽阔的大殿内,与相互熟悉亲近的人凑在一起,攀谈着交情。
一看到这些身着绫罗绸缎,珠翠环绕的女子就在一起,容春华就眼晕。
再听着这些人行走间的环佩叮当,容春华觉得耳朵都疼。
虽然她不像阮梨初那样喜欢淡色,更喜欢张扬热烈的颜色,但有一点她和阮梨初是一样的,那就是不喜欢身上有太多饰品。
尤其是脑袋上,每次看到有人满头珠钗步摇,她就想问问,沉不沉。
这点与阮梨初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姑娘都特别想问问那些人,她们的脑袋和脖子能不能受得了。
在女眷这边简单环视了一圈儿后,容春华拉着阮梨初像无头苍蝇似的又转了一圈儿。
这架势明显是在找人,但找的人一定不是大长公主,因为大长公主正带着小孙女儿坐在座位上玩儿呢。
阮梨初合计了一下,然后问容春华:“容姐姐,你这是在找林姐姐吗?”
“嗯嗯,好久没见到思卿了,怪想她的。”
上次赏花宴,林思卿没有出现,听说是家里出了点事儿,阮梨初猜应该是与那林思月有关。
虽说宫宴时林思月被带走后,发生了什么是无人知晓的,阮梨初也没有问过陆谨,但她猜林思月肯定是被好好修理了。
陆谨绝对不可能放过“欺负”她的人。
至于安宁郡主,或许能比林思月少受点罪吧,怎么说她也是姓陆的,是陆谨的堂妹。
看在烈亲王的面子上,陆谨也应该不会修理的太过分。
这些陆谨不与她说,她也没问,那两人是死是活她才懒得管呢。
两个人转了一圈儿后,没找到林思卿,倒是迎头碰上了安琪。
阮梨初没想到安琪竟然会带病来参加宫宴,若换作是她,打死她都要多休息休息。
那可是剧毒啊!
安琪的母亲,安国公夫人原本是陪在女儿身边寸步不离的,见来人是阮梨初,她把安琪交给阮梨初后,就离开了。
阮梨初没想到国公夫人竟然这么信任她,一时间还有些受宠若惊。
安琪的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即便是画了妆容,也掩盖不住那种颓唐憔悴,整个人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阮梨初记得在墨涟居时,她的神色是那样好,鲜艳亮丽,像是风露清韵一般初开的桃花。
还有上次宫宴时,她演奏那首荡气回肠的曲子时,身上都闪耀着诸多情绪折射出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