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杨培风心烦意乱。
远处传来的骚动愈发强烈,梁氏的人合围过来了。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自己身受重伤,许昭昭又状况不明。
迫不得已,他就拿出那三枚随身携带的铜钱。准备听天由命。
可还不等抛出去,铜钱就变得无比滚烫。
怀揣的天宫金叶,同样传来异动。
也就在这时,一片破碎的白瓷,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许昭昭!”
杨培风被惊得目瞪口呆,“你疯了么?”
她的小瓷瓶——碎了!
“小公子。”
老妇人忽然指向远处,弱弱道:“有个神仙,说那个道观内,有好管闲事的人路过……”
杨培风面色一凛,循着老妇人所指方向,穷尽目力,隐隐望见破败道观的一角青檐。随即心神荡漾。
这盘棋,他与许昭昭、老妇人,甚至整个梁氏,皆为棋子。
执棋人,不出意外的话,正是那天夜晚,指点自己修行的神秘前辈。
想到这里,他反而不忧心如今处境。
除非有与之相当的高人,譬如权灵华搅局。
杨培风提剑而起,当机立断道:“大娘,辛苦您带上这丫头。我替你们护剑。尽快去那个道观。”
休息这片刻,他也恢复了一些气力,勉强能应付一时。
老妇人犹豫不决。
见状,杨培风绝不强求,又道:“是在下强人所难,咱们就此……”
“不,不是的。”老妇人急忙打断他的话,娓娓道出实情,“那个神仙千万叮嘱,叫我护送你们去道观。”
杨培风神色古怪。
但细想之下,也说得通。一名普通农妇的阴神,即使侥幸得了造化,也难成气候。可就在刚刚,对方却轻易将自己与许昭昭强行摄走。
这股法力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好。麻烦大娘了。”
杨培风躬身道谢。
他再生性多疑,也不信自己都成了这副丧家之犬,还值得被算计。
杨培风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许昭昭,“能走吗?”
许昭昭浑身颤抖,不发寸言。
追兵迫近,他也顾不得太多,轻呼一声得罪,便蹲下身,将小姑娘背在背后,同时说道:“事急从权,我已闭了五感。你且安心。杨某人倒也算半个正人君子。”
这个时候,许昭昭不自觉面红耳赤起来,呢喃道:“嗯……”
再不犹豫,杨培风飞速掠出。
而他这一跃,就像在风平浪静的池塘,砸下一块巨石。
昏暗处,近百高手立时掩杀而来。
刀光照亮长夜。
杨培风呼吸急促,倘若自己一直不走,这些人就始终藏于暗处。只是围困。那么也就意味着,梁氏仍有追兵未至。
“道友!”
踏空而至的梁欣,朗声质问:“您一而再再而三自找无趣,不觉有失分寸吗?”
酒楼外一次,昨夜一次。此时,恰好第三次了。
杨培风不假思索道:“大失分寸,但却不失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