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培风皱眉道：“这里给我的感觉，的确无比真实。”他好像明白了，原先以为的这两人为自己专程跑了一趟，极有可能就一跺脚的事……</P>

智远和尚又道：“还是错了。你所认为的虚假，实为真实。而你看见的真实，你又怎么确定，一定真实？”</P>

杨培风脸色阴沉，这老东西真能杠！你那么能耐，怎么就不说说怎么不真，怎么又真了？</P>

当然，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叨叨。自己一个人死了也算“功德圆满”，一了百了，可若连累江不庭挨打，就太不知轻重。</P>

智远和尚学着沧渊大妖跺了一下右脚，磅礴的真气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整个沧渊，霎时变得风平浪静，除了天色仍旧昏暗，这里的景象已与方才大不相同。</P>

“老江，你看他跺脚，瞧着就很牛的样子！”</P>

杨培风一脸认真地指给江不庭看。</P>

后者除了翻白眼也做不出别的表情了，总不能狠心丢他下去，即便杨培风抱着自己胳膊，露出一副衰样，让她很不爽。</P>

“能闭气多久？”江不庭问他。</P>

杨培风往下望去，蓝色的海面上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波纹，两位十二境斗法，惊扰到水底活物。</P>

杨培风担忧道：“下面也很危险。”</P>

江不庭没好气道：“总比这两个安全。”</P>

杨培风一愣，这倒也是。</P>

智远与大妖已经开始斗法，举手投足间，摧枯拉朽。</P>

好在对方无暇他顾，这才暂时留了一条小命。</P>

杨培风一条条分析道：“没学过避水的术法，我闲的没事也不下水啊。而且，即便下水，别跑着跑着一头撞沧渊大妖老巢去了，再碰见它的妖子妖孙，岂不倒霉？”</P>

“还记得上次有人对我传音吗？”江不庭将声音压的极低。</P>

杨培风眉头一皱，道：“听你的！”</P>

沧渊大妖与张真人第一次交手时，发大水，中途有神秘人给江不庭传音，也正是指点她来找杨培风买剑的前辈。</P>

江不庭不动声色往下沉，边指点道：“一种吐纳法子。但九境与十境，乃仙凡之别，你的气力难支。走一步看一步吧。等你气海消耗一半，我再渡给你。”</P>

杨培风微微失神，老江这人面冷心热，但他若将对方屡次的救命之恩，当做一种行侠仗义，未免就太混账。</P>

“恩情似海，培风无以回报，只能以身……咕噜……相……咳咳！”</P>

话到一半，他就被江不庭一把拖入水中！</P>

我还没讲完呢！</P>

杨培风被呛得两眼一黑，冰冷的海水压迫身体。他的腹腔，不由自主升出一阵躁热，先袭入脑海，然后传达至四肢百骸。</P>

在老槐树酒垆，当时的水位甚至仅过膝盖，却险些让他饮恨，更何况此时。</P>

杨培风惊慌失措，两只手胡乱扒拉，等终于抓住江不庭的柳腰，方才感到一阵心安。</P>

江不庭无奈地拍了拍那两只臭爪子，白了他一眼，暗骂废材。紧接着抬手先行撑起一个巨大泡泡，将他们裹住。</P>

“有我在，别怕。气行周天，滋养四肢百骸，周身窍穴。”</P>

杨培风牵动上丹，释放出一道微弱金光后，终于小心翼翼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