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先机已失,再往后招招受制。</P>
他的同伴已经和蒙面青年交上手,救他不得。</P>
黑袍剑客招式狠厉,甩出一记快剑,顺势变掌拍向其头颅。</P>
因为极度惊恐,“剑胚”面露狰狞,眼球瞪大到几乎脱落。</P>
吾命休矣!</P>
他心中无助悲鸣。</P>
“到此为止吧。”</P>
危机时刻,随着苍老的嗓音传出,一道浑厚掌力,解了这个必死之局。</P>
两掌相接,黑袍剑客手心传来一记闷响,神魂震颤。紧接着,他喉咙发痒,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口喋血。</P>
慧空禅师双手再次合十道:“他看似讲你二人来历,其实早已暗藏杀机。智有深浅,尔等不察,所以才险遭毒手。”</P>
“快走!”蒙面青年怒吼,一把拽过黑袍剑客,全力逃离大殿。</P>
山门处,两人从数百丈高的峰顶跃下。</P>
危险仍在步步逼近,黑袍剑客气若游丝:“你知道老秃驴的厉害,凭什么独自来杀他?”</P>
被老秃驴倾力偷袭一掌,他还能强行吊一口气在,全靠平日练功没有懈怠。</P>
“你猜?”蒙面青年避而不答,低声道:“你该担心的不是他。有其他人追来了,现在的你还剩几成实力?”</P>
黑袍剑客脸色一阵阵发白:“分开逃!走山路。隐蔽。”</P>
“山路不行,你在飚血。跟我走,现在这个时间,扶风只有他能出手。”</P>
——</P>
楠木桌上,静静躺着三枚铜钱。</P>
杨培风窝在椅子中小憩,静等碳炉温煮着的小半斤松花酿。</P>
闲听窗外,风号雨泣。</P>
人生惬意至此,夫复何求?</P>
“利见大人的卦象毫无应验,竟变得如此晦昧不明。是我道行削减所致,还是有高人执棋?”</P>
他接触过不少道门书籍,但苦无名师引路,只略晓阴阳。测凶断寿尚可,再玄妙一些的“势”,十有八九都会出纰漏。</P>
“利见大人,利见大人……”</P>
“杨公救我!”</P>
声嘶力竭的叫喊刺得杨培风头皮发麻。</P>
他皱了皱眉,无动于衷。</P>
搞什么幺蛾子?</P>
陆探花跟他爹学得一手好剑,修为已臻化境,谁能伤他?</P>
“杨公,再不出手,要死人了!”</P>
杨培风掏了掏耳朵,心中愈发坚定:“幻听,一定是幻听。”</P>
“十坛松花!”</P>
“非陈酿不收。”</P>
杨培风一脚蹬开窗户翻出,谁知迎面扑来十数位黑衣剑士,随即整个人呆愣住。</P>
“这是组团打家劫舍,被黑吃黑了?”</P>
不能够啊,你陆氏家大业大的。</P>
他叹了口气,直道人心不古。</P>
还是那句话,他这穷的揭不开锅的老老实实当顺民,有权有势的还不安于现状。</P>
陆健背着黑袍剑客跑来,悄声道:“慧空身死已成定局,祖父也该含笑九泉。他硬吃老秃驴一记散神手,吭都不吭一声。已昏死过去。”</P>
杨培风呼吸加重,只要听见“陆畋”这两个字,无论多好的心情,都会荡然无存。</P>
尽管陆探花其实并未直呼名讳。</P>
他将“韬光”抓在手中,望向不远处的青年剑客,挑眉道:“大虞皇室?”</P>
“吴郴。”对方很实诚地报上自己名字。</P>
杨培风道:“那晚在杏林堂没打的一架,现在试试?”</P>
“不了。”吴郴拍了拍手道,“蟊贼夜宿栖霞寺。我等追查无果,叨扰阁下了。”</P>
杨培风深感意外:“就这么简单?”</P>
吴郴挥手,命令其余人先行离去,等到只剩他自己时,方才流露出一抹怜悯。</P>
“杨培风,你肯定以为我、王叔,甚至张公都为你南下扶风,布局逼你认罪不说,甚至派遣杀手。但我现在告诉你,你错了!其实我们的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你我不是疯狗,打打杀杀的不成体统。还是说你真以为,我会因为一副臭皮囊,去找钟念念的麻烦?”</P>
杨培风缓缓摇头,他当然不这样以为。</P>
钟念念丈夫王氏,郜京的大官儿。</P>
吴郴临走时,最后嘱咐道:“杨培风,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但在此之前,希望咱们保持一个,相看两不厌的距离。”</P>
杨培风道:“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