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温和漂亮的水母，在程胥伸手触碰它的触须时一瞬间发难。</P>

飘带和触须是瞬间就缠绕上了程胥的脖子。</P>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P>

他整个人都被水母全部吞掉。</P>

前方的几个玩家不好回头去看，连连询问发生了什么。</P>

距离最近的爱丽丝将身体贴住椅背，沉声问：“芸芸。怎么回事？”</P>

名叫芸芸的女玩家声音颤抖，尽量组织语言：“他……他把手伸出去碰到了水母，水母把他吃了！”</P>

此言一出，先前还沉浸在海底美景的众人齐齐回神。</P>

【4.进入海底隧道后，请不要将手和脑袋伸出车外，鱼群不会过来向你讨要食物，它们没有牙齿。】</P>

很明显，程胥违反了规则，将手伸出车外，这才被诡异寻到了可乘之机。</P>

时溪怀里的婴儿舔咬着少女虎口的位置，汩汩喝着鲜血，这是他为自己的表现索要的奖励。</P>

少女微微垂下头去。</P>

程胥是她在远郊殡仪馆的队友之一。</P>

那时候时溪问他：“你的网名为什么叫橘子？”</P>

程胥是怎么说的来着？</P>

男生似乎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因为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P>

“是我很喜欢的一本书。”程胥道：“我理解的是，人可以有许多种样子。水果可以是橘子，可以是榴莲，可以是苹果，可以是任何你所认为的样子。”</P>

但他已经变不成他所想要变成的样子了。</P>

最前排的刘潇宁脸色阴沉得可怕。</P>

他与程胥相识得最早，把程胥当亲弟弟一样疼。</P>

可现如今——</P>

“他爸妈都不要他，是他外婆把他养大的。”刘潇宁声音低沉：“刚才好像听见他在喊外婆……诡异拿外婆来骗程胥，他根本不可能抵挡住！”</P>

男生的声音哑得厉害，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变得激动起来。</P>

细听还能感受到一丝淡淡的哭腔。</P>

时溪没说话，她将视线重新转向了车厢之外，警惕着其他海洋生物来临。</P>

刘潇宁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一点。</P>

但在那一瞬间，时溪竟然冷静地在想：原来他们真的是互相认识的。</P>

既然如此，当初在远郊殡仪馆，为什么装作一副互不认识的模样？</P>

他们搭台唱戏，台下的观众只有时溪一个人。</P>

少女垂下眼去。</P>

前方，温佑白正低声安慰着刘潇宁。</P>

一侧的裴深却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他之前，也死得这么早吗？”</P>

刘潇宁颤抖的身体一瞬间停住。</P>

“对，他不该这样早就……”刘潇宁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变化——时溪！”</P>

突兀被点名的时溪抬眼，一脸莫名。</P>

刘潇宁似乎很愤怒，他想要转头说什么，却被身侧的温佑白卡着脖子不让他转头。</P>

温佑白似乎低声跟他讲了什么，刘潇宁的胸膛剧烈起伏，到底是没再开口。</P>

坐在后排的时溪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她颇为冷淡地扫了一眼刘潇宁的后脑勺，神色冷冽。</P>

刘潇宁，包括程胥在内，都对她有一种说不清的敌意。</P>

这些情绪对时溪而言无伤大雅，只是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