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回京都，带你看猴戏。怎么又哭了？”</P>

小孩哥抽抽搭搭。</P>

他只是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P>

有些慌张。</P>

害怕是不是被人骗了，卖了……</P>

嘴上却不肯承认，嘟嘟囔囔。</P>

“我要回家，我娘和我弟弟还在家里等我……”</P>

谢清欢抹去他的眼泪。</P>

皱着秀眉与他讲道理。</P>

“昨晚林征已经带着县衙的人过去安葬亡者了……”</P>

见他哭得实在可怜。</P>

谢清欢有些纠结。</P>

“要不然，我们再带你回去祭拜一下？顺便请回你爹娘弟弟的牌位？”</P>

小家伙终于止住了眼泪。</P>

抽噎着抬首。</P>

谢清欢也展颜。</P>

“那先好好吃饭，吃完饭我就带你回去祭拜。”</P>

“嗯……”</P>

小家伙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点头。</P>

谢清欢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得极为温柔。</P>

楚寒萧看在眼里，也不自觉柔和了目光。</P>

感觉……</P>

他的大小姐，会是一位好母亲……</P>

饭后，谢清欢看望过窃喜的千影和昏迷的素兰。</P>

带着楚寒萧和小家伙上了街。</P>

除去祭品，还给小家伙买了几套成衣。</P>

带着他坐车回了清水村。</P>

被山匪洗劫过的村子，处处透露着诡异和凄凉。</P>

尽管地上的尸体已尽被埋进尸坑。</P>

但门墙上的血迹，仍旧触目惊心。</P>

谢清欢低着头，不忍多看。</P>

被楚寒萧揽进怀里。</P>

小家伙轻车熟路地跑回村头那个院子。</P>

到院门口，看见那个坟包时，却慢下了脚步。</P>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P>

“爹，娘，狗剩……我回来了！还给你们带了肉包子……”</P>

一忍再忍，眼泪还是倏忽滑落。</P>

他原本都决定好了，不哭的。</P>

不能让爹娘担心！</P>

可……</P>

怎么就是忍不住呢？</P>

一进院子，眼泪就止不住地流。</P>

爹吵娘骂，弟弟哭的声音……</P>

一直萦绕在耳畔。</P>

可是……</P>

怎么回头也看不见人！</P>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呢？</P>

死了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呢？</P>

好像明明就在身边，可却再也看不见……</P>

他的视线模糊了，满脸都是眼泪。</P>

囫囵抹去。</P>

跪在坟包前。</P>

将谢清欢买来的祭品，悉数摆好。</P>

“爹，娘……狗蛋要走了……你们不用担心我！</P>

哥哥姐姐，都是很好的人……狗蛋一定能好好长大的！</P>

你们在那边，也要好好养大弟弟哦！</P>

我们，还会再见的，对不对……”</P>

他泣不成声。</P>

谢清欢也听不下去了。</P>

她来到小家伙身后，扶住他的肩膀。</P>

郑重许下承诺。</P>

“大哥大嫂，你们放心……</P>

只要丞相府不倒，将军府不败。</P>

就一定会好好养大你们的儿子！</P>

九泉之下，还望安息。”</P>

闻言。</P>

小家伙彻底放声大哭了起来。</P>

发泄一般。</P>

嚎啕不止。</P>

谢清欢将他搂进怀里。</P>

轻轻拍着他的背。</P>

也红了眼眶。</P>

任他哭累了，方才开口:</P>

“好了，不哭了……请爹娘的牌位，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