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回过头来，发现叶妩已经靠在他的肩上睡着。这一次，顾郁北不忍心再打扰，没有再叫醒她，而她的小手还搂着顾郁北的手臂，睡的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夜里才10点一过，叶妩就被尿给憋醒了。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她靠在顾郁北的怀里。也不知道顾郁北已经保持这样的坐姿多久，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床头。叶妩起初还只是靠在他的肩头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到她怀里去了。顾郁北也不躲，任由她这么一直靠着自己。叶妩心想，他的手臂不会麻吗？可眼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洗手间。不过人还没离开床呢，就被顾郁北一把给拽了回去。顾郁北睁开眼，四目相对。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着，手却抓的她格外的紧。“你去哪儿？”顾郁北一开口，声音有些哑。叶妩急的小脸发白，爬过来在他的脸上敷衍地亲了一口，说道：“尿急，快憋不住了，你再不松手，我要尿在床上了。”顾郁北一怔，怔过之后，这才松了手。解开了禁锢，叶妩一阵风似的朝着洗手间跑去。医院单间的病房里空间本就不大，洗手间就在屋内的门口处。关着门也能听到涓细的水流声从那边传递过来，顾郁北听的一清二楚，喉结默默滚动着。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护士长经过时尖细的声音。“46床的患者晚上10点半还有一次药，刘楠你别忘了发……”远处也响起一个声音回应：“不会忘的，护士长。”46床，说的就是叶妩。叶妩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人也轻松不少。重新回到病床上时，顾郁北已经走到窗口前去接电话。叶妩坐在床上，安静的病房里，只有顾郁北一个人在说话。电话是顾家老太太打过来的，问他在哪儿，忙什么？顾郁北只说：“我人在外地，怕是来不及赶不回去了，我让人买一份礼物送过去……”“你天天都说忙，到底是真忙还是假忙，你自己心里清楚，前几次你二婶婶就一直想要约你出来，你找各种理由不去，明天是你二叔的生日，你怎么也得出面一次吧？而且，你二婶婶给你介绍的女孩子个个都那么优秀，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你也是眼看着就奔三的人了，非得让我这么操心你的婚事吗？”病房里过于安静，老太太的声音也从听筒里溢了出来，叶妩听的一清二楚。原来，是有人要给顾郁北介绍女朋友啊。顾郁北接完了电话转过身时，叶妩正看着他。顾郁北胸前的衬衫被叶妩弄皱了一点点，却丝毫不显邋遢。顾郁北回到她身前，说道：“一会儿还有药要吃，先别睡了，等吃过以后再睡。”叶妩盯着他，问：“你要回去吗？”顾郁北没有说话，是因为老太太在电话里下了死命令。说如果明天他不出现在二叔的生日宴上，就别再回顾家了，就当顾家没他这个儿子。叶妩听见了。顾郁北沉默片刻，说道：“看情况。”叶妩不再问了。10点半一到，护士果然送了药过来。叶妩吃完准备睡下，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她转过身，看着坐在一旁用她笔记本发邮件的顾郁北。病房里的灯关了，只留叶妩床头的一盏小睡眠灯亮着，淡黄色柔和的光。笔记本屏幕上的光将顾郁北的脸照的有些发白，眉眼却更深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