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黑化在即(1 / 1)

裴彻一脸茫然,“我知道啊。”“你知道还找二皇子?!”段姨娘抬袖擦掉泪痕。天爷啊!找男人已是丑闻了,偏偏还找二皇子!那可是当今圣上仅剩的血脉了啊。要是被圣上知道还得了?裴彻眉头紧皱,“不是我找宣王的,是他来找我的。”“宣王找你?对对对,是他出现在你的住处,是他将你带坏了。”段姨娘痛心疾首。难怪,难怪宣王府里如今都没有姬妾。唯一的侧妃沈落雨都被赶出京城了。归根结底,就是宣王不喜欢女人,喜欢裴彻。只一瞬间,段姨娘脑海里就诸多弯绕,“彻儿,你别跟宣王来往了,你爹要是知道,真的会气死的。”裴彻听闻,环顾四周,拉着段姨娘的胳膊走回小院,谨慎地将门关起。“姨娘,这件事万不可叫爹知道。”段姨娘凝重地点头,“我当然知道,让你爹知道他得气死,但是彻儿,你能不再与宣王联系了吗?”裴彻凝重地叹息,“姨娘,你别管了,未来的事,谁能知道。”未来宣王会登基,待父兄能接受投靠宣王,他肯定是要与宣王多联络的。并非个人能选择。段姨娘见他理直气壮的态度,再度情绪失控,伸手一拳捶在他肩头——“你是鬼迷心窍了不成!还让我不要管,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能不管吗?”“国公府只有你和世子两个男丁,你可得懂点事啊!”段姨娘拉住裴彻的袖子,眸光似带恳求。裴彻叹息,“我会看着办的。”什么看着办,这话落在段姨娘耳里,就是他改不了。段姨娘拗不过,只好暂时先离开。离去时,面色沉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丧了子。回公府后,段姨娘不知该去找谁。首先不能让国公爷知道,其次也不能让虞氏知道。儿子是断袖的事,只能埋藏在心里。段姨娘满脸心事,想到早上沈桑宁的那些话,当即朝青云院而去。沈桑宁还不知,段姨娘的误解被得到“证实”,也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啊,少夫人可得帮帮我呀。”段姨娘被紫灵带进屋内,三两步走到沈桑宁面前,亲昵地去拉她的手。俨然将她当做救命稻草。沈桑宁关切道:“怎么了?”段姨娘张张口,还是说不出断袖来,只道:“我看彻儿一个人怪孤单的,能不能给他寻个伴啊。”妻子之位叫沈妙仪占着,自然不可能另外娶妻,只能纳妾。但……沈桑宁面上为难,默默抽出手,“姨娘,是二弟执意要一个人住,我虽执掌中馈,但到底是二弟的大嫂,我如何能管他娶妻纳妾的事啊?何况,他的妾室也不少了。”段姨娘急切地眼泪都要掉下来,“是不少,可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我真是见不得他一个人……他绝不能一个人过日子,我非得给他找个他心仪的女人不可。”沈桑宁没想到,早上胡诌的两句话,让段姨娘猜疑至深。到现在,竟反应如此激烈。看来,是裴彻做了什么事,加深了段姨娘的误会。这正合她意。她假装忧愁,隆起眉心,“姨娘,我知你爱子心切,但我不太好插手二弟娶妻纳妾之事,不如,您去荣和堂找母亲说说?”“不行!”段姨娘反应激烈,而后轻咳一声解释,“夫人已经够累了,还是不劳烦她了。”沈桑宁感同身受地点头,“若姨娘实在想给二弟找个妾,不如……”她欲言又止。段姨娘追问,“不如什么?”沈桑宁继而道:“不如去找媒人看看,我作为大嫂也不便出面,姨娘是二弟的生母,给二弟抬个妾也无伤大雅。”“不过二弟不近女色,您最好还是让他自己挑个喜欢的,否则抬进来,也是误了人家。”让裴彻自己挑选,这才是重点。裴彻上回还想遣散妾室,这会儿大概不会愿意纳妾。他一日不肯,段姨娘就会更担忧,从而继续纠缠,让裴彻没了空闲来缠她。但倘若裴彻这能遇到让他心仪之人,那就是一劳永逸的好事。段姨娘听得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找媒婆。”语罢,外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是裴如衍回来了。段姨娘转头,立马扭回头,心虚得很。裴如衍走进房中,视线经过段姨娘,未起波澜,“夫人,在与姨娘聊什么?”他云淡风轻地问。沈桑宁欲答,段姨娘却是深怕她说错什么,抢答道:“是我找少夫人,问问媒人馆在哪,我想着给彻儿找个伴,没别的事。”段姨娘说完,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让裴如衍侧目,但没问什么。媒人馆。媒婆一听是国公府要给公子纳妾,当即拿出了许多画像。画像上的女子,都是想入高门过好日子的。段姨娘选了很久,看到神似沈妙仪的,不要。神似洛氏的,不要。神似裴彻院里任一妾室的,不要。挑了半天,媒婆皱了眉,“这位夫人,还是寻不到合眼缘的吗?”段姨娘拿不准主意,只怕选去裴彻又不喜欢,毕竟他如今的审美口味都耐人寻味。思虑再三,段姨娘委婉开口,“有没有那种长得高高瘦瘦的女子,美到雌雄难辨。”媒婆一愣,头一回有人提这种要求,又拿出几张画像,“不过这个家世不太清白,她爹犯过案子的。”世家纳妾,看重清白。“家世没关系,女的就行。”段姨娘哪顾得上,只要能把儿子掰回正道,其他的都无所谓。于是抱着几卷画像,又去找裴彻。裴彻见她去而复返,以为还有什么要紧事,“姨娘,你怎么——”话音未落,段姨娘手里几卷画像就被放在桌案上。画像摊开,露出一个个女子的面容。皆是个子高瘦,英气或清秀的样貌,若不穿裙装,辨不出是小娇娘。“来,彻儿,都是根据你的喜好选的,你挑挑,若有看上的,马上就能抬进府。”段姨娘拉着裴彻的手,苦口婆心道。裴彻皱眉,无语至极,“姨娘,你今日来寻我,就是为了给我纳妾的?我要纳那么多妾做什么。”“儿啊,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啊!”段姨娘心累,忍不住说心里话,“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知道你另有心上人了,可他跟你……是决计不可能的啊!”此言一出,裴彻瞳孔掀起惊涛骇浪,差点说不出话来,“姨娘,你,你从何得知?你莫要胡说!我哪有什么心上人!”他的慌乱,段姨娘看在眼里。这下完全确定了,她闭了闭眼,生无可恋——“你是我儿,我哪能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你就听我句劝,莫要动那些心思了,你若一意孤行,国公府都将成为全城笑柄啊!”裴彻苦涩一笑,自知兄弟争一女的戏码不能为外人道,“我知道。”段姨娘看他听话,指指画像,“娘一定会为你保密的,只要你诚心改好,无人会知道,你且看看有没有心仪的,等身边有了伴,你自然能忘了别的情。”裴彻却不看一眼,“姨娘,你不会纳妾的,你歇了这心思吧。”母子两人又一顿分说,谁也劝不动谁。段姨娘发现,他明知是错事,却还要一意孤行,不肯听她的话,可见对宣王感情之深。可宣王是皇子,是陛下仅剩的骨肉,陛下绝不会允许宣王与男人厮混。将来倒霉的,只会是她的儿子啊。哎!老天真是给她开了个莫大的玩笑。段姨娘悲戚时,仍不气馁。接连几日,都会登门,照看裴彻,深怕她一个没看住,他就又和宣王厮混去了。只能盯牢些。裴彻颇为反感姨娘要给他纳妾的行为,几日后就开始刻意躲着。更不要说回公府了。如此,沈桑宁乐得清净。苦的是裴彻,从京机卫回到住处,都是爬墙走后门的。奈何一进院,发现段姨娘已经侯在里头了,手上还是那些画像。他终于爆发,“姨娘,你究竟要干什么,我都说了不需要纳妾,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自有分寸,你休再管!若再如此,我就禀明母亲,给您找些事做。”段姨娘笑容僵住,横眉一怼,“老娘还不是为你操心,你以为我愿意?!你若是个有分寸的,会和宣王呆在一起?”怎么又扯到了宣王?裴彻正色道:“我这几日都不曾见过宣王。”“好好好,不见面就好,最好永远都别见面。”“姨娘,你究竟怎么了,这和宣王有什么关系。”段姨娘都觉得说不出口,“你还在维护宣王?彻儿,宣王有什么好,你休再执迷不悟了,喜欢个正常的女人不好吗?”裴彻神色惊愕,“什么……意思?”什么叫喜欢正常的女人?难不成姨娘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女人?那她还说她知他有心仪之人……此刻,段姨娘破罐子破摔,“你敢做,我也没什么不敢说了。”“宣王不是你的良配。”这些话,裴彻听得懂,但莫名其妙地又不懂了,“我何时喜欢宣王了?”段姨娘无奈,“你明明先前还承认了,现在装什么。”“我何时承认了?”裴彻脸色黑沉,一字字从唇齿挤出。脑海中赫然回忆起这些日与段姨娘的对话。终于了然,他以为姨娘知道他喜欢沈桑宁的事了。原来,段姨娘是以为他喜欢宣王?……离谱至极。裴彻都不知该如何形容,真是可笑。但同时又松了口气,至少姨娘不知他喜欢沈桑宁的事。此时,却听段姨娘又抽泣起来,“我这几日可难捱了,一想到你竟有此等癖好,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深怕晚上说梦话都被你爹听见了。”裴彻心烦意乱,想解释,又怕段姨娘追问他的心上人是谁。干脆沉默。他不说话,但段姨娘抱怨的声音还在耳边——“要不是那天,少夫人提醒了我,我还被蒙在鼓里。”“什么少夫人?”裴彻心里打鼓,眉头竖起,“是大嫂跟你说,我是断袖?”断袖两字,他加重语气,显然十分愤怒。段姨娘一个激灵,着急忙慌地想捂他嘴,“嘘!小声些,你还觉得光彩吗?可不能被外人听去了。”霎时,裴彻面色难看到极点。想不通,央央不要他就算了,为何还要这般编排他?他怒极反笑,“她真是当我脾气太好了。”说着,便抬步要走。段姨娘扯住他,惊慌道:“是我多嘴,你别怪少夫人啊,她没别的意思,我们都是为你好的!本就是你做错了!”“为我好?”裴彻拂开段姨娘的手,凄凉道:“说我是断袖?”段姨娘莫名,“你就是啊。”“我才不是!”裴彻激动反驳。“砰砰砰。”院门在此时被敲响,打断了母子的争执。“裴二,你在家吗?”是谢玄。这声音,还有些慵懒。裴彻不明白为什么谢玄要抓着他不放,但触及段姨娘的眼神,就知道刚才的反驳,在此刻显得无力。段姨娘跺脚,压低声,“你就说你不在家!”裴彻无语,转身就去开了门。门外,谢玄一身华服,提着一壶酒,自来熟地走进,“咦,你娘也在啊。”他低头看见院中石椅上的画像,调笑道:“开始选美了。”段姨娘心里恨宣王,但面上不敢显露,将画像收起来,“是啊,彻儿老大不小,要开枝散叶。”开枝散叶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谢玄挑挑眉,“哦。”段姨娘心里一股气,裴彻怕她乱讲话,将误会闹大,于是将她拉到门外,“姨娘,你先回去。”说完,院门就阖上。段姨娘捧着画像,脑海里不免畅想到两人会在里头做什么,她豁出去地敲门——“彻儿,你可别犯傻,彻儿,你是公府的男丁啊。”由于太过聒噪,很快就被巷中等候二皇子的护卫拉走,送回公府。谢玄听得没头没尾,“你姨娘怎么了,怕你没有子嗣?”裴彻有些尴尬,“让殿下见笑。”心里对沈桑宁的造谣,感到苦涩心酸。谢玄倒了碗酒,“裴二,今日我最后给你一次选择。”“要么,投靠我。”“要么……”谢玄将酒洒在地上,仿佛在祭奠谁,脸上笑得张扬,其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