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思考,她又被女子扛在了肩上。
女子对这府邸地形自是极为熟悉,锦宁只觉她七拐八绕,凌身跳跃的,她被颠得头昏脑胀,快要吐了,也不知道是被扛着去哪,不过她确定是没出这府里。
同一个性别,这姐妹体格子是真猛,她羞愧啊。
其实该习习武吧?
锦宁晕乎乎地想着些有的没的,她要是会点功夫,遇到坏人也能自保,说来曾跟着广场舞大妈练过几天太极拳,不知道这算不算略懂些武学基础?
终于。
那女子停了步,还把她放了下来。
锦宁小脸微微涨红,眼前还天旋地转仿佛冒着圈小星星。
她不由用掌心轻轻揉按着太阳穴,过了片刻才从那种头晕目眩中缓和了些,再抬眼打量周身环境,可因为太黑什么都看不着,阒黑无光。
她说不了话,只能惊疑地看向女子。
女子面无表情也未出声,抬手去碰眼前的墙面,拿下了小块石砖,那墙赫然显露出一个小洞,里头有昏黄的光隐约投撒过来。
锦宁一头雾水,又见那女子拿手指了指那小洞。
是示意她去看?
锦宁轻皱了下眉,因着能感觉到女子应当对她没什么恶意,她吸了口气,便倾身去看。
洞极小,看过去的视野也狭窄,仅能看得很有限的小部分。
她乌黑的眸眼轻轻一颤。
……是谢韫。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面?而且,这是哪?她怎么不知道府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或许是陌生古怪的情境,又或许是她在暗处的别扭窥视,锦宁忽而有种由心底身处迸发出强烈的心悸不安感。
谢韫所在的地方正是她视野能及之处。
他侧颜是她熟悉的斯文好看,似乎在说着什么,她听不清,但能看得他说话时也微笑着,清瘦而挺拔的肩身披着件她熟悉的墨蓝锦袍,气度如天上月般温润清贵。
然而下一刻。
他手中竟多了柄长剑。
那寒光逼人的剑刃晃得锦宁眯了下眼。
再抬眸。
她阒黑的睫毛战栗不止。
一颗颈项汩汩流血的人头滚地,在谢韫脚边不远缓缓停下,恰巧面缓缓朝着锦宁,那张熟悉的,惨白的,死不瞑目的、几欲瞪裂的眼睛,似正与她僵木的双眸对上。
“……”
锦宁吓得浑身一软,血液都凉了下去。
若不是被点了哑穴,她此刻一定会凄声尖叫。而她也忘了自己发不出声音,抬手死死捂住了嘴,全身战栗不止,瞪大的双眸溢满极致的惶然。
左安?
谢韫?为什么?
那血腥惊悚的一幕给她灵魂都带来了狠狠一击,她最近都没见过左安,不曾想到再见会是这样的可怕景象。
噩梦,一定是噩梦。
她又倾身看过去。
视野中,那温润矜贵的青年轻垂下眼,嘴角的笑已泛冷,那是锦宁从未见过的残忍一面。
他身上披着的墨蓝外衫也沾了血迹,洇出点点深色,并不在意,他随手将剑扔在地上,鞋尖轻轻踢开那人头,一脸平静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