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得,信不得。”</P>
在李昇然的严密防护下,鹦鹉金宝无法接近笼条,气不过啄了他几口,翅膀一展,便又飞回了金制笼抓之上。</P>
它嘴里闲不下,自己从他的话语里揪出关键,反复学舌。</P>
李昇然掩口失声,指着金宝道,“看吧父皇,就连金宝都说不信。”</P>
“寇韫如今已经知道齐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怎么可能还会继续为伍周效力?”</P>
他低眉掐着下颌寻思,俄顷,精光飞掠眼底,“除非,她另有所图。”</P>
“这个女人绝非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之前我们将寇展之死栽赃给向梁,她可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让向梁折损了五万兵马。”</P>
尽管已经过去许久,但每当提及此事,仍然令人惊叹不止。</P>
寇展去后,寇韫接替其位镇守昭州城,向梁贼心不死,再度进犯。</P>
她初始并未应战,正当向梁以为她会一直闭门不出时,她却领着一支队伍悄无声息地潜入向梁军营,对向梁军为防止敌军偷袭而在外布置的机关阵法进行了改动。</P>
向梁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会中了自己设下的圈套。</P>
战火还未点燃,那火星子便已经烧到了他们身上,他们哪里还敢再给自己找麻烦,当即撤了兵。</P>
往后几年,都没有再寻衅生事。</P>
寇韫当时率领着突击敌营的队伍——天镜军,他们的名号也逐渐被人们广泛熟知。</P>
不过,也仅仅是知晓名号。天镜军是独立存在的,其具体的人员数量和其他情况都笼罩在神秘的面纱之下。</P>
“她与那夏侯朝之间的关系也让人捉摸不透,根本料不准她想做些什么。”李昇然眸底兴味盎然。</P>
“按说,老九故意将夏侯朝设计寇家的钩子放出去,寇韫若是信了,也该有些动作才是。”</P>
“结果,却顶多就是把枪架在夏侯朝脖子上,一点血痕都未见,便又同人家和好如初了。”</P>
他觉得甚是新鲜,语气莫名高扬,“依老九那死法来看,我可不认为她能将这事善了。”</P>
李珹捏着一根羽毛,逗弄笼中鹦鹉,“昇儿你说,一个女人的野心,能大到什么程度?”</P>
他抬眼望过去,“父皇是说……”</P>
“你认为寇韫会是一个被情爱束缚手脚的女人?”</P>
“不可能。”李昇然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莫不是她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刻意同夏侯朝虚与委蛇,背地里其实也在打云姜的主意?”</P>
“那伍周怎么说,背后给自己捅刀子的人,以她的性子,如何会原谅?”</P>
“野心,野心,野心。”</P>
金宝似乎是方才走了神,这会儿话都说了几轮,它才跟上。</P>
倒是给李昇然提了个醒,“难不成她的目标,不止是云姜,还有伍周?”</P>
这样也算得上是合理,假意继续迎合伍周,若能成功夺下云姜,凭借寇韫在伍周军中的威望,再将齐越泽取而代之尤为容易。</P>
“还落下一个。”李珹等他说完,在他歇气时,才开口道。</P>
李昇然闻声攒起眉头,“还有,我们?”</P>
李珹的眉毛与鬓角的白色浑然一体,眼周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这些纹路所环绕的眼睛精明无比。那眼中的笑意,却只浮于表层。</P>
李昇然也跟着笑,父子俩本就相似的眉眼笑起来也是一式一样。</P>
“既然我们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那自然逃不掉被当作食物的命运。”</P>
“就看他们能不能吃得下了。”李珹抿了口茶之后,又付之一笑,“让湘儿寻机会去探探寇韫的底。”</P>
“能为我庆阳所用最好,若是不能,待事成之后,再斩草除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