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将军，宋大人请您回营接旨。”</P>

宋鹤良是御封的监军，半月前就被寇韫遣出蔺阳关了。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宋鹤良，求着她送他出去。临阵脱逃，如果是她的兵，绝对就地正法。</P>

她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回营。”</P>

众将士满腹疑惑，却还是听从了命令。</P>

……</P>

伍周帅帐。</P>

寇韫面无表情单膝跪地，甚至没有注意去听圣旨里具体说了什么，她知道，无非是让她投降云姜罢了。</P>

单远跪在一旁，眼睛瞪得通红。</P>

宋鹤良刚念完，单远就径自站了起来，“不可能，我们绝不可能投降！”</P>

宋鹤良横眉，“单大人是想抗旨吗？”</P>

“是又如何？”</P>

“单远，你若自己想死，别拉着别人一块。抗旨不遵，本官是可以将你军法处置的！”宋鹤良吹着胡子道。</P>

“你......”</P>

“臣寇韫，接旨。”身上的多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她此刻却像是泡在了冰块池子里，冷气毫无章法地往骨头里钻。</P>

“将军？”单远一脸的不可置信。</P>

宋鹤良得意地笑了，“瞧，寇将军这才是大将之风，能屈能伸嘛。”</P>

寇韫接过圣旨，宋鹤良便离开了。</P>

“将军？为何要接旨？”</P>

“不接又能如何？”</P>

为将，她不能放弃自己的守地，亦不能丢下百姓，所以她选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哪怕战死沙场，也绝不低头。为臣，她又必须听从旨意，不能违背皇命。</P>

事实上，哪怕再不愿，投降，都是能够保住伍周的唯一方法了。</P>

她随手将圣旨丢在桌上，坐上帅位，靠着椅背，终于卸下力来。</P>

“如何都比投降强啊......”投降于军人而言，无比屈辱……日后，叫他们如何能抬得起头来？</P>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便是错误。”</P>

本就是以卵击石。</P>

寇韫闭上眼睛，掩去眸中的疲惫，“百姓是无辜的，将士们也是无辜的，我们已经没办法再战下去了。”</P>

她不愿意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保住了余下这些将士，还有蔺阳关百姓的命。</P>

单远明白她的无奈，也清楚她的骄傲，要她投降，不如一刀杀了她。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只怪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自己的国家。</P>

“下去吧。”</P>

“是......”单远行了一礼，没有再说什么。</P>

军中漫天怒号，通通淹没在了黑夜里。</P>

……</P>

次日，城墙上挂了白旗。</P>

天很阴，那一抹白很是扎眼，混着铺天的灰云，压得人喘不过气。</P>

寇韫还是留了千余人守城，自己只带着一小队人回京。</P>

临走前，见了叶珩。</P>

“你没错，错的是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他只说了一句。</P>

寇韫也不生气他如此明贬她们的皇帝，只淡淡地望着他。</P>

真是讽刺。</P>

想必很快，就能在琼都见到他们，就是不知到时候，来的人还是不是叶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