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管你,我跟你姓!”
“我在搭理你,我跟你姓!”方大海留下一句话,拉开大门,推上卷帘门,迈步就往外走。脚刚迈出去,正好店门口不远处,一个人回头冲店铺看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帆布旅行包。
“你看啥呢?”方大海打量了一下男人,喊了一句。
“我找陈老板,他不在?”
方大海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在里面让他进去,转身上了汽车,直接离开了。
“关院长?”看着进来的人是关金川,陈阳不由愣了一下,“好久没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拿着我的碎瓷片跑了呢!”说完,陈阳还冲关金川笑了一下。
此时陈阳浑身上下全是土,脸上也脏兮兮的,加上这一笑,给人感觉怪怪的。关金川看看陈阳,又看看刚刚走出去那个家伙,看两人的样子,也不难猜出,这两人是起了争执。
“陈老板,您这.....”
陈阳低头上下看了一眼,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手示意关金川坐下,“我大舅哥,没事就跟我刷混,刚才在后面被我狠狠教育了一顿!”
“三天不收拾他,他皮子就紧!”
关金川看了看陈阳,你还教育他?看你这样子,怎么感觉被教育了呢?关金川只是笑了一下,冲着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陈阳让关金川稍微等自己一下,自己去后面换件衣服。秦浩峰和柱子急忙收拾地上的碎片,好好一个瓶子让方大海给弄碎了,真是的!
当关金川看到碎片的时候,眼睛瞬间一亮,“等会!”
关金川喊住了秦浩峰,从地上拾起瓶子底部碎片,只见碎片用矾红印着:“居仁堂制”四个字。见到这四个字,关金川一拍椅子扶手,脸上露出一股惋惜的神情,“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洪宪瓷,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摔了呢?”
居仁堂制
“摔就摔了呗,”这个时候陈阳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从后面笑着走出来说道,“袁世凯时候的物件而已。”
关金川看看陈阳,从神态上来看,陈阳倒是一点都不心疼,关金川无奈的摇摇头,“陈老板真是大气,这东西在你眼里居然都不是好物件!”
陈阳淡然的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向关金川说起了洪宪瓷。
1915年12月,袁世凯称帝,改国号为“洪宪”。虽然这家伙只做了八十三天的短命皇帝,却留下了一批民国瓷器史上品质最高的仿古瓷——洪宪瓷,又称民国官窑瓷。
1916年初,袁世凯委派郭葆昌,也就是郭世五,赴江西监烧洪宪御瓷。郭葆昌赴江西后,最先为袁世凯督烧 “居仁堂”款的瓷器。同时,他还为北洋军阀徐世昌(署“静远堂制”款)和曹锟(署“延庆楼制”款)各烧制了一批瓷器。这些瓷器胎质细白而轻巧,釉面洁白润泽,器型精致玲珑,少有大件。这几批瓷器是同时烧造的,但因为用途不同,风格虽然类似,也不完全一致。
“居仁堂瓷用于在开国大典上赠送宾客和袁世凯自用,都是仿珐琅彩和粉彩器物。既有乾隆珐琅彩和粉彩的富丽,又很有民国风味,多为日用器具和瓶类。”陈阳向关金川说起了洪宪瓷各种款识之间的区别。
居仁堂粉彩山水三果双耳瓶
“徐世昌的静远堂款瓷器,专仿雍正朝器物。徐世昌虽然也是一代军阀,但作为一位文人大总统,他的学问深厚,书画造诣极高,自诩为水竹邨人。郭葆昌精于制瓷,也深通人情世故,很会看人下菜碟。他为徐世昌监烧的瓷器,多仿雍正年窑的单色釉。静远堂款的瓷器,尤以天蓝釉和青釉,横绝一代,釉面极其精细,本应该成为稀世之珍,只可惜徐世昌将它们作为礼物,用来巴结日本人。”
静远堂款
说到这里,陈阳微微啐了一口,“就这B样的还是文人,还TM自诩为水竹邨人!”
“之后就是延庆楼款识的了,延庆楼是曹锟在中南海的办公场所,故而他以此为款定烧瓷器。延庆楼制款的瓷器品种不多,传世稀少,极具收藏价值。”说完之后,陈阳转头看了看关金川,表示日后要是遇到延庆楼款识的瓷器,倒是可以收藏一下。
延庆楼款 粉彩富贵图双龙耳瓶
从文化层面来说,洪宪瓷极其具有历史意义,甚至在意义要高于光绪年的瓷器,但从陈阳心里来说,陈阳不喜欢这个时期的瓷器,在军阀割据,百姓流离失所的年代,这帮人不想着怎么强大国家,反而把心思花在了这上面,甚至还将花重金烧制出来的瓷器,送给老外,简直是不可理喻。
另外最关键的一点,哪怕在后世,洪宪瓷的价值并不高,2005年12月12日在京城翰海的拍卖会上,一只居仁堂款识的彩山水三果双耳瓶,才以57.2万元成交,就这么低的价格,还创下了当时洪宪瓷的拍卖纪录。
到了2007年,一只延庆楼制款识的粉彩富贵图双龙耳瓶,在京城保利秋季拍卖会上,以61万的价格成交,算是打破了洪宪瓷的拍卖记录。之后2012年,京城保利春季拍卖会上,一只“静远堂制”金地粉彩开光蒜头瓶,才以57.5万元成交。
所以,陈阳刚才跟方大海说,这件瓷瓶跟秦浩峰卖的那件民国时期的花盆,价格不一样,是有一定道理的。
“关院长,我可是正八经的生意人,一切以利益为主,学术的问题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陈阳笑着向关金川说道,“不知道,关院长,今天给我带来了什么好物件呢?”
“哟,”关金川笑了一下,“这不是巧了么,今天我给陈老板带来的也是一件民国时期的物件,不知道陈老板能不能看的上!”
说着话,关金川伸手从旅行包里掏出了一只盒子,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只观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