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那个心眼去跟嵇恒较量,就算是张苍都不一定能看出嵇恒的算计,他又哪有办法反制。
“但他们真的是民吗?”
嵇恒是为了什么。
在关东叛乱后,经过调查,也是张良在暗中串联,不然关东乱象不会那么快成气候。
“还有吗?”扶苏一脸警惕,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跟嵇恒这种聪明人大交道,不能有半点放松大意。
“因为食利者太贪了!”
嵇恒轻笑一声,平静道:“这是交易,而且我的任何改制,最终都会呈到你的案上,你无须对我这么警惕跟戒备。”
“六国贵族才多少人。”
不然恐会被算计的连渣都不剩。
扶苏沉默。
“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贻误的是大秦。”
“这些大臣都是你的人,伱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他们?总不能我一個跟他们素未谋面的人,跟他们见过几面,就能让他们倒头就拜吧?”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你真以为朕就任你拿捏。!”
他淡淡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气愤,也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接受不了,但我选择张良,有我自己的理由。”
有所失,必要有所获。
嵇恒摇头。
“大秦这天下还是早点易主为好。”
“因为制度需要人去执行。”
“故……”
“唯有全面考虑,全面看待,才能正确的评估一个制度的好坏,若只是为了满足得利者的改制,那这样的制度改与不改又有何区别?”
闻言。
“张良。”
嵇恒从来都不是一个吃亏的人,他之所以在外面主动丢脸,恐是为了向自己索取更多。
“亦或者他们真能代表全部的民吗。”
“若是当真如此。”
“我想要改变这个现状。”
腾地一下,扶苏猛的拍案而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嵇恒,咬牙道:“张良?”
而且他过去已为嵇恒算计、摆了一道,若是将改制跟引导天下发展的大权在度交到嵇恒之手,只怕这天下恐真就成了嵇恒的天下了。
他又道:“天下改制的官员,要由我自己挑选。”
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咬牙道:“不行,改制事关大秦基业,岂能全由你把控?”
“我要你赦免一人,并特许其进入改制府。”嵇恒想了想道。
这大秦也真就换天了。
“然依旧能为我所用。”
“不可能!”嵇恒的话刚说出口,扶苏就直接拒绝了。
他不可能放给嵇恒。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嵇恒,道:“你又想要什么?”
见状。
“靠一个制度,就想江山永固,完全是痴心妄想,因而我想谋取另外一个道路。”
而当初章欷、翁仲等人东出受阻,被拖在三晋之地,也都是张良在暗中出谋划策,各种破坏大秦进军的步伐。
“不过仅凭我个人是做不到的,所以需要在制度上制衡,但制度同样不是万能的。”
他对张良没有任何好感,当年博浪沙刺杀始皇,而后又在天下各地各种生事鼓噪是非,扰的大秦很头疼。
扶苏冷哼一声,根本不信。
“之所以这么快平定。”
嵇恒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淡淡道:“我要掌控大秦改革跟发展的所有大权。”
扶苏态度很坚决。
“他们恨不得敲骨吸髓,将底层人压榨的干干净净,永生永世为他们的奴仆。”
“我不喜欢。”
嵇恒摇头,他笑着道:“我只能保证,其他朝臣会跟他争锋相对,继而让道理越辩越明。”
“张良跟大秦的立场不同,他看事的角度也不同,给出的判断跟观点,相较大秦的臣子,无疑更加敏锐跟锋利。”
扶苏脸皮一抽。
“靠提高生产力,大幅提升各类产量,借此保障底层温饱,继而给天下营造一个稳定的环境。”
“甚至连生的盼头都要夺走。”
因为张良,天下不知多死了多少人,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六国余孽,本该人人得而诛之,眼下嵇恒竟还想让自己赦免,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本就没那个精力跟能力去跟嵇恒斗智斗勇,要是在把大权尽数归嵇恒,天下可真就要大变样了。
“而且关中也会乱。”
“改制是改的天下方方面面,而非只是改中上顶层的,我过去不止一次的说过,天下的土壤已经变了。”
“你当真能保证,他能为秦所用?”扶苏道。
他沉思良久,点头道:“好,朕就再相信一次。”
“这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