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很了解。
此后。
寻常达官贵族都不敢有此尊荣。
“嵇恒一直恪守承诺。”
蒙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酌了一口，双眸微阖道：“在军事中，这是一场博弈。”
这几年，他的重心都在经营家族贸易上，尤其是关东平定后，朝堂更是开放了限制，准许他们将货物运送到关东。
“家长，千真万确，此事城中都传开了，而且当今陛下的近臣宦官，今日更是多次进出西城。”
冯振神色慨然。
站在屋内。
他可不信公子哥等人能说动。
也落入到了官员商贾之耳，冯氏，而今的冯氏，相较过去沉寂了不少，冯振听着隶臣传回的消息，眉头一皱，凝声道：“你说的可是真？朝堂真想让那人出仕？”
后续即便是弄出了驷乘。
“不然不会引得这么多人关注，更不会落得人尽皆知，眼下西城那边的人，也把那人过去的情况，说了個七七八八。”
每年利润也在稳步提升。
公子高道：“先生，陛下今日已盛情相邀，也足见诚意，若是先生还不肯出仕，只怕会拂了陛下面子。”
“诺。”隶臣连忙应允一声，也是快步传信去了。
他们自是明白胡亥话中的含义，这已是明里暗里的说着，嵇恒跟扶苏已有了嫌隙，嵇恒出去容易，但回来可未必。
冯振低语道：“不过这次的事怎么透着一股古怪，大秦朝廷做事，有这么松散？能这么快为外界知晓？”
冯振沉默着。
蒙毅点头，笑着道：“只怕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不过城中当真有人有如此胆子，敢传陛下的谣？”
蒙恬沉默稍许，凝声道：“改制。”
见状。
过去扶苏跟嵇恒分明相处的异常融洽，甚至都不能说是融洽了，而是琴瑟和鸣。
唯一传出过的消息。
嵇恒面色如常。
自顾自的吃着菜肴，根本没有听进去，等吃完，将碗筷一搁，就回到了大堂，拿着纸扇，慢悠悠的扇着。
公子哥点头，但还是继续劝道：“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过去的一些限制也该改变了。”
但这一次。
好似真的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外出，也不容变更。
只是他还看不透。
哪怕让嵇恒为外界知晓。
正如过去一般，吃着午饭，好似根本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也根本不在意院外等候的众人。
公子高等人目光微动。
如今很多人都好奇。
这人是什么来路，又究竟想做什么？又能拒绝到什么时候。
而八马同飚，叫辇，这个只有天下最尊贵的人才能用，过去是周天子，如今是大秦皇帝。
西城南苑外人头攒动。
钟恒。
西城的事早就传播全城。
此人不是皇室家奴吗？
怎么敢这么大脾气？还敢多次拒绝陛下的令书？
但即便如此，嵇恒却连出门的念头都没有，就一直悠闲的坐在屋里，静看着天空云卷云舒。
见状。
乃大秦开国功臣，更是为大秦谋划多年，劳苦功高，才能得到如此殊荣，眼下这钟恒何德何能，能被陛下这么礼遇？
蒙恬沉默。
他蹙眉道：“这人竟这么厉害，敢跟陛下对弈？”
此刻。
对于这位‘钟先生’，他是忌讳如深，这人并不待见商贾，之前就狠狠敲了他们一手。
他仿佛对这些视若无睹。
就算西城南苑不时有人进出，多是官府的人，或者是几名服侍的隶臣，或者是其亲友。
嬴斯年今天很安静，除了最开始说了几句，后面全程都沉默了，他其实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冯振摇摇头。
让嵇恒冒性命危险出去，他们这几个人哪有那么大面子？
胡亥也忍不住佩服。
如冯氏这般动作的还有其余几家，他们都是深受当年之害的商贾，也深知嵇恒的恐怖。
但李斯毕竟身份特殊。
公子高几人对视一眼，也只能作罢。
嵇恒并无官职在身。
西城。
他们根本没想过报复。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么大的阵仗，但换棋盘，终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就如战场上，临时变阵，终究要付出一些死伤。”
“快去。”
但为何突然就反目了？
这是为何？
蒙毅神色淡然，平静道：“但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反倒误了先生名讳。”
他们并不清楚，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消息，仅有的一些只零片语，还是来自快十年前了。
此刻。
“再说了。”
这可是天下的好处。
正因为此。
让他们关中这些盐商、铁商好久都没缓过气，如今若是卷土重来，指不定还会弄出什么阵仗。
蒙毅面色微异。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西城南苑的禁令始终存在，而市人也早就习惯，故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还敢鼓噪宣扬？”
他们也第一次知晓，西城住着的是何人。
此人曾露过面。
更没有想过与之作对，只想着保全自己，不让自己家族再跌入那算计漩涡，甚至一些人以商贸的理由，直接跑到了关东，根本不想卷入嵇恒出仕的风波。
“只是陛下明显处于弱势，而且会越来越弱，最终低头的，恐也会是陛下。”
“这次是我们这位陛下先食言，当年的事，我比诸位兄长了解的更多，当初先皇在时，便说过，不许嵇恒外出。”
此人出自隐宫。
越来越多人听着消息，去到了西城那块地界，好奇的张望着，也颇为不解，这钟恒究竟是何许人，竟能让陛下这么器重。
蒙毅若有所思。
还是七八年前，城中突有一阵风声，说里面关押着一名六国余孽，只是最终为朝堂辟谣了。
而且扶苏究竟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意识到了什么，亦或者是感知到了什么，才如此急切的想逼嵇恒出去。
“改制？！”蒙毅脸色微变，随即也一下明白过来，为何兄长会说是陛下想换棋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