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孟绮上洪哲马车那次,她是瞧出孟绮不对劲的,看着她拉着平西侯府的丫头打听洪哲的马车停在哪里时,自己和孟绢就站在不远处,她拧着眉头不晓得孟绮要做什么,想着问孟绮,她一定不会告诉自己,还是与大伯母说一声的好。可孟绢却一直拉着自己东说西说的,就是没给自己机会去寻王氏张口。
当然,还有孟绮掉进冰水里那次,那就是自己实实在在做了孟绢的打手了。
显而易见,刘氏与孟绢都是有针对性的,引着自己去为她们掩护,引着自己去帮她们,为自己说亲,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补偿吧。
孟绣把嫁妆单子轻轻放进匣子里,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自己对不住孟绮,原本想着解释一二,再真诚地道歉,但从大伯母生日那次,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明天出嫁,她会不会来,自己有没有机会把那句“对不起”说出口。
大丫头收走匣子,把府里给的及其他人的添妆都有什么,大约多少银子告诉了孟绣。
孟绣点点头,自己是一个铺子和田庄都没有的,也不知道西北那边能做什么营生,本钱贵不贵,这点银子一定要仔细着花。
“三小姐,外头好似又来人了,好几位呢,奴婢去瞧瞧。”
孟绣的窗户并不是玻璃的,厚厚的桑皮纸将将能看得出外头影影绰绰有人进来。
如春正把脸盆,恭桶这样的小家具摆放好,锁了东厢房的门转过身来,就瞧见孟绾与孟绮扶着王氏进了院子。
上次她去求孟绾时,并没有见到人,只是跪在外头院子里。
如春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有多久没见到苏青了,不,是二小姐孟绾了。看着她脸上带着盈盈的浅笑,一件玫瑰红的斗篷披在肩上,帽口和领口是白绒绒的毛,衬得她那粉红的小脸越发精致。
她当先抬脚进得院来,回身去扶王氏,嘱咐王氏小心,声音温柔好听。
孟绾扶着王氏进得院来,一回头,就瞧着如春站在那里定定地瞧着她。
孟绮瞧了一眼如春,轻叹一口气,“二姐姐,也不知道咱们心软是好是坏。”
如春这会儿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几步向王氏见礼。王氏对如春根本没有印象,笑着问屋里可有其他人,还没等如春回话,孟绣已掀了帘子急急迎了出来。
孟绾抬腿跟在王氏身后就要进屋,如春鼓足勇气轻声道,“二姑奶奶,奴婢有几句话要与您说。”
孟绾想了想,向着旁边的茶水间走去,如春跟在后面。
刚刚进门,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如春已跪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咚咚咚”的声音。
孟绾回头,看着以头触地的如春,轻轻叹了口气,“起来吧,冬日里地上凉,你明天还要走远路,别不当回事才好。”
跟在后面的串儿上前把如春拉了起来,再抬头的如春已满脸是泪。“多谢二姑奶奶救奴婢于水火,想着以往的种种,奴婢不敢再提半个字。这一去,许是一生也不会再见,但奴婢不会忘记二姑奶奶的恩情。唯有每天为二姑奶奶祈祷,让您长命百岁,事事如愿。您的恩情,奴婢来世做牛做马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