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苏贤跟在后面,一定正细细打量着她,心里七上八下,也是好不容易才将那丝荡漾抹平。
“苏公子,现在已经是六月份,县学的‘田假’已经结束,但为何公子没有去县学呢?”
柳蕙香踏过最后的阶梯,停在原地等他上来。
所谓“田假”,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暑假”,五月初开始,放假一个月。
苏贤不动声色的想了想,原主的记忆涌现,回道:“我已向经学博士告了一个月的长假!”
一提起县学、博士,还有请假一个月之事,他同时想起来一个同窗,平时关系比较好,也是某一个大家族的庶支
正想着那同窗,不觉已走过最后的阶梯,与柳蕙香并肩而立。
“公子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那个房间在哪?”
“公子请随我来。”
柳蕙香没有多嘴。
苏贤跟着她一边走一边打量,毋庸置疑,他的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话,柳蕙香的家就可以用豪宅来称呼。
又大又宽敞!
在二楼走了好一会儿,柳蕙香才推开一道房门,说:“公子请进,就是这里了。”
苏贤一步跨入,这房间果然南北通透,比较宽敞,可以用来做客厅。
但如今却闲置,堆了一些杂物。
“不错,不错!”
苏贤连连点头。
因见朝南边开的窗子,正对着土黄色城墙,还有个黑漆绣侍女的屏风,遮挡了一半的窗,显得隐秘。
他下意识举步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柳蕙香愣了愣,心里觉得苏贤此举不妥,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于是便轻移莲步跟随在后。
“这这是”
苏贤走近屏风后,整个人都怔住了,目瞪口呆。
原来,屏风后面支起了一根晾衣杆。
上面整整齐齐挂着襦裙、袄裙、褙子等等服饰。
除此之外,还有五六件女儿家的小衣服,也堂而皇之挂在那里。
色彩或艳丽或清雅的抹胸;
还有数条丝织的长布条,正迎风飘扬,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啊!”
柳蕙香惊呼。
她走近屏风后,一眼便看见,她亲手挂上去的那些衣服,正迎风飘扬。还有衣服前目瞪口呆的苏贤
如遭锤击!
她捂嘴之余,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心脏都快蹦出胸腔。
因这房间南北通风,这窗又正对着高大的城墙,私密性好,是晾晒衣物的绝佳场所。
加之,柳蕙香恶名远播,根本不会有人前来串门,所以
为了避免意外,她还特意安置了屏风,挡在晾晒的衣服前面。
可是今天,苏贤忽然来了!
还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
襦裙之类的倒也罢了,可是秘不示人的小衣服竟也暴露在苏贤眼前!
柳蕙香当场傻眼了,不知所措。
忽然,一股微风自窗外灌入,晾衣杆上的衣服飘荡起来,尤其是丝织的长布条,竟脱离晾衣杆向苏贤兜头罩脑飞去。
心如擂鼓、不知所措的柳蕙香,眼睁睁看着那极私密的长布条,就那样覆盖在了苏贤的脸上!
如坠冰窟,呼吸停滞,柳蕙香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这是什么?这气味”苏贤将布条取下,捏在手里,回头看着柳蕙香。
“公子请请回避!”柳蕙香一把夺过长布条,紧紧攥着,面色绯红,不敢抬头。
“抱歉!”
苏贤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走到屏风后面,将自己围在其中,整个人都藏起来。
屏风外,传来收拾衣服的声音,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几乎是用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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