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两颗药的事,宋轻尘顺手给了她。</P>
粗使婆子一心想要报答她,刚好听到谢夫人母子对话,便向她通风报信。</P>
宋轻尘听了直犯恶心。</P>
太下作了。</P>
不肯和离就算了,还要想方设法陷害她,要让她身败名裂,净身出户。</P>
她不过好说话一些,就把她当软柿子了?</P>
粗使婆子离开后,她召来南枝。</P>
“你安排一下,把侯爷沉迷野钓之事透露给商莺莺。”</P>
“好。”</P>
南枝领命而去。</P>
商莺莺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P>
她的花柳已经痊愈,可花柳留下的疮印怎么也消不掉。</P>
了解花柳的客人一看到这些印子就没了性致,提起裤子就走人。</P>
来她这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少。</P>
门前台阶都长出了青苔。</P>
她也早就腻了这一行,想关了花院,找个人嫁了。</P>
可没有足够的银子傍身,谁会娶一个花娘?尤其是一个身怀六甲的花娘。</P>
她惆怅不已。</P>
这日夕阳西下,凉风吹散暑热,她搬了凳子,坐到门口,百无聊赖地看别家院子迎来送往。</P>
忽而听得一个过路行人道:“最近去野钓的贵人可真不少,我在东郊柳河遇到过好几次永昌侯府的谢侯爷。”</P>
他的同伴附和:“我也在那遇到过他,不过他的钓技一般,很少钓到大鱼。”</P>
“看来我可以到他跟前炫一炫技。”</P>
两人很快消失在人群里。</P>
商莺莺愁绪顿消。</P>
翌日上午,她换上二手买来的打了几个补丁的粗布裙,挽了个松垮的发髻,插了根木簪子,提着一只竹篮出了门。</P>
雇了辆马车坐到东郊柳河附近后,她下了车,沿着河岸徒步。</P>
一路走一路采野菜。</P>
余光留意两岸垂钓之人。</P>
野菜装了半个篮子时,她终于瞥见谢侯爷的身影。</P>
他跟个普通渔翁一样,戴着一顶草帽,坐在柳荫里,手持钓竿,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P>
浮标动了几下后,他弯腰用力一抽鱼竿。</P>
商莺莺估算好角度,快步走到他身侧,“啪”地被甩上来的小鱼打了一下脸。</P>
“哎呀!”</P>
她发出一声惊叫,伸手捂脸,手中野菜蓝摔落在地。</P>
谢侯爷听到叫声回头,见自己竟伤到人,忙放下钓竿,赔礼道歉。</P>
“对不起,姑娘,我没留意后面有人,你的脸受伤了?”</P>
“没事,只是有点痛而已。”</P>
商莺莺松手看他,下一瞬,眼睛蓦地睁大。</P>
谢侯爷看清她的面容,也当场愣住。</P>
这、这不是他被学子设计那次,睡过的花院女子吗?</P>
他不由自主往下看去,对方穿着一条十分寒酸的裙子,腰腹处微微隆起,他脸色霎时白了几分。</P>
商莺莺轻咬下唇,眼里露出三分憔悴,三分柔弱,三分幽怨和一分倔强。</P>
沉默片刻后,她低下头,缓缓蹲下,把散落在地的野菜捡回篮子。</P>
而后扶着腰站起,提篮往前走。</P>
谢侯爷瞥见她腰侧的补丁,扫了眼她的打扮,和初次见面判若两人,迟疑了一瞬,叫道:“商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