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卢安一拍额头,光顾着摆弄氧气泵了,怎么就把轮胎给忘记了呢,当即不废话,扯下连着氧气泵的小水管,动手做了一个简易出气装置。
末了把管口递给她,“俞姐,你吸几口。”
俞莞之接过放入嘴角,连着吸了两口后交还他手里,“氧气含量比较高,你也试试。”
如她所言,氧气含量确实高,至少比现如今的车内氧气含量高多了,可卢安舍不得这么用,找个小物件用纸巾缠住后,插在了小水管中,防止轮胎中的氧气外泄。
做完这一切,卢安把轮胎连带水管搬到了后排座位,然后又从修车器械中找了个趁手工具,想把车底砸穿打起了另外4个轮胎的主意。
只是才砸几下,车顶的天窗玻璃就因为震动而簌簌落下了一些稀泥浆,吓得他顿时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呆呆地仰头望着破碎的天窗玻璃,卢安明白,再不想办法两人就会被活活闷死。
想起外面的清池姐、清水和叶润,想起大姐、小妹和黄婷,再想到这个在濒临死亡之际向自己吐露真情、想为自己存活多一丝希望而毅然决然选择赴死的俞姐,卢安的求生欲望瞬间死灰复燃。
在这种求生欲空前高涨的情况下,卢安心思如电,脑海中一下子辗转了许多办法,可惜同刚遭遇掩埋时的情形相同,这些方法都行不通。
忽然,一滴稀泥浆从天窗玻璃裂缝处聚集掉落,恰巧掉到了他鼻尖上。
卢安下意识用右手抹了抹,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又在汇集的稀泥浆,
突地,他心头猛地一动,疑惑想:两人是不是埋得不深?
为何奥迪车顶没有变形?没有被压塌?
想及此,卢安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转头问,“俞姐,你觉得奥迪车顶最大能抗住多大压力不变形?”
俞莞之刚才也在观察天窗玻璃,闻言怔了下,下一秒立马懂了他的心思,半起身观察一番奥迪车顶的厚度说,“这个不好讲,几米厚的泥土应该压不垮。”
卢安紧着问,“几米?那天窗玻璃呢?”
俞莞之收回视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半晌,临了忍不住问,“你想从天窗口爬出去?”
卢安点头:“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大的风险,搞不好车内空间被泥土挤占,我们却还离地面很远,到时候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如果这样的话是加速死亡。”
说着,他咬咬牙道,“可是我不想死,更不希望你死,我想赌一把!”
察觉到他眼中的满满求生欲,俞莞之沉默了,几秒后她伸手抓住他胳膊说,“莞之陪你。”
一句“莞之陪你”,表明了她的心意,死一起死,生一起生,他做什么都支持他,不让他孤单。
不过她接下来又说,“我们不能盲目砸开天窗玻璃,先试一试上面的泥土厚度。”
卢安明白她的想法,当即转身去后备箱寻找工具。
俞莞之这时说,“钓鱼竿、笛子和箫都可以,这折叠椅的钢管也可以。”
“笛子和箫?”
卢安嘀咕一句,随即激动大喊:“我们不是有透明胶么,用胶带把笛子和箫的孔封起来,这样里面就不会有泥土进去,就算爬不出去,也有空气来源了。”
听到这话,一直抱有死志的俞莞之眼睛跟着一亮,隐隐中寻到了一丝求生机会。
而人一旦看到了希望,立马会爆发出惊人潜力,俞莞之本就是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此时在求生意志地催动下,很快就帮他找出了刚才的漏洞加以完善:
“笛子顶端可以用矿泉水瓶盖封住,不让泥土进入,等笛子探出地面后,接着用折叠椅的钢管从里插入,把瓶盖顶掉,这样的话,就可以让新鲜空气进入车内了。”
“好!这主意不错。”
卢安比划一下笛子和折叠椅的钢管,发现大小刚好合适,立马兴奋地抱了一把俞莞之。
弄得这姐们哭笑不得,连连让他小心点,别过早把天窗玻璃震裂了。
有了目标,两人说干就干。
卢安可是农村出身的娃,不仅力气大,几下几下就掰直了折叠椅钢管,而且动手能力那是相当强悍,很快就把一切搞定。
做完后,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大口享用水和食物,为接下来的逃生积蓄体力。
卢安吃了半袋饼干,吃了几只活虾,还开了一瓶罐头。
俞莞之和他吃的差不多,只是量少一些。
吃饱喝足,卢安开始小心翼翼地拆卸方向盘锁,不敢把它全部拿开,只是移掉一小部分,刚好够笛子穿过天窗玻璃的缝隙就可。
看着笛子在小男人的大力推动下进入泥土,俞莞之不自觉暗暗向南岳菩萨祈祷,祈祷笛子一路顺畅不要碰到石头,祈祷两人能顺利逃出生天。
她甚至许下愿望,只要菩萨保佑两人此次渡过难关,接下来会还愿10年。
可能是南岳菩萨真的听到了她的心声,也可能是真的天无绝人之路,几根笛子接二连三地被胶布封住进入泥土中,竟然没遇到像样的阻碍,中间好像遇到了一个小石块,但被卢安用肩膀使劲一顶,小石块就轻松翻过去了。
没多久,笛子另一端猛地一空,没了阻碍,卢安瞬间兴奋地说,“到顶了,用了4根笛子。”
俞莞之算了算,“每根笛子大约65厘米,泥土层厚度在2.6米左右。”
算完,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这深度比我想象的要好,完全值得一试。”
卢安猜测,“可能是第二次泥石流带走了一部分泥土。”
俞莞之觉得有这种可能。
不过现在她没心思去管这些了,迫不及待地把折叠椅钢管插入了笛子中,她不仅想要呼吸新鲜空气,还想看看笛子是不是真的到顶了?而不是碰巧到了一个大石头下面的真空地带?
折叠椅钢管比较小,插入的比笛子还顺利,不到半分钟就顶开了瓶盖,随后收回钢管,俞莞之忐忑地凑过去用右眼往里瞧,下一刻喜出望外地拉过卢安:
“有月光,你快看。”
“真的?”卢安嘴里说着,已经凑了过去。
“嗯。”
果真,大暴雨过后还有月光,也是奇葩。
不过这对两人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卢安嘴巴咬住笛子这端,贪婪地吸收了几口新鲜空气。
“俞姐,这空气真甜,你也吸几口。”
此时此刻,俞莞之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会心一笑说:“好。”
有样学样,跟着呼吸几口空气后,她把备用轮胎上的小水管拿在手心,对他说,“怕外面生变故,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爬出去。”
“现在?”
“就现在。”
“你做好准备了?”卢安严肃问。
之所以这么严肃,是因为存在一定几率两人爬不出去,然后被稀泥土淹没呛死在半途中。
俞莞之抓着他的手臂,认真说:“有你在,我不怕。”
这是她曾经做噩梦时,卢安在梦里对她说过的话,每次梦醒时分,这6个字都会清晰地印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
卢安重重点头,随即在她的注视下,一把扯掉顶住天窗玻璃的背包和方向盘锁,然后抱着她躲到一边,任由天窗玻璃碎裂掉落,任由上面的泥土填满车厢。
在这生死存亡时刻,卢安一直紧紧盯着泥土,发现是比较稀时,松了好大一口气,出汗的手心用力握了握钢管,某一刻,他找准时间带着俞莞之从天窗中爬了出去。
想象很美好,过程很残酷,有好几次,由于泥土太过松软,两人差点被淹没。
好在败也泥土松软,成也泥土松软,每当两人以为快要被呛死之时,松泥土又从头顶往下掉,过程中,卢安用尽全力托举着俞莞之,不让她掉队,因为一旦掉队就没有再生还的可能。
他很怕这种情况发生。
俞莞之当然知道这点,期间有两次她生了念头,不想拖累他,想让他独自爬出去,这样机会起码增大一倍。可见他死死不放自己后,又感动地抱住了他,跟他一起形成掎角之势努力往上砸泥土,在这不好借力的稀泥土中彼此依靠,彼此慰藉。
在昏暗中,憋闷的卢安接过俞莞之递过来的小水管吸几口氧气,然后在她手心示意:我感觉快到顶了。
俞莞之不敢开口,怕泥土进入口中,挠挠他手心作为回应。
没曾想,就在这时,无数泥土如瀑布般朝两人倾泻而来,把没有反应过来的他们彻底活埋。
不知道过了多久,卢安的手心被俞莞之抓了抓,靠着求生的信念,他憋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再次动了起来,再次往上砸泥块。
只是一下,他就感觉砸了个空,卢安滞了滞,顿时加大力度扒开两人头顶的泥土。
俞莞之手指跟着缓缓探出泥土,接着她憋气慢慢从泥土中伸出脑袋,费劲地吐出口里的泥巴后,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身侧的小男人。
没有让她失落,卢安此时也跟着探出了脑袋,那满是泥浆的面上还对她挤出了一个逃出生天的笑容。
Ps:呃,省略号被删除了4000多字,早上发的那一章编辑说没办法解禁,所以三月只得删减,重新发。
求订阅!求月票!
欢迎大佬们进群吹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