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朗书又突然抓住沧澜的手,眼神里透露出急切和期盼。他担心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沧澜,才匆匆与她见上一面,万一又是再一个十年……
沧澜轻轻拍拍他的手:“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后半夜的吕县丞府,大门紧闭。沧澜带着小布轻轻地跃上墙头。见院子里,只有四五个家丁模样的仆人站在廊上守夜。
小布从衣兜里抓了迷药,洒了几下,将这些家丁全部放倒后,上前轻轻地推开主卧的房门。
只见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沧澜曾见过的吕县丞。小布用沾满迷药的手帕捂上了女人的口鼻,女人一直睡得很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小布又拍了拍吕县丞的脸,没醒,又拍了拍。心想这吕县丞怎么睡的跟猪一样?
吕县丞感到脸上传来的触感,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男一女映入他眼中,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原来是两个蒙着黑面的男人。
他顿时吓了一跳,问话的声音都带上了紧张:“你们是谁?救……唔……唔唔。”
一句救命啊还没喊出口,就被沧澜飞快地扯了片床幔,塞进了他的口中。小布也学着沧澜的样子扯了一块长长的布,将吕县丞的手,反手绑在身后。
沧澜悠闲地坐在床边,一条腿搭上另一条腿的膝盖,右手轻轻抽出腰间的短剑。银剑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光,射进了吕县丞的眼,他身体一怔,躲避似的闭上双眼。
沧澜也不看他,缓缓开口,“我们是来找你拿个东西的,要是你配合呢,我们不会伤害你,若是你不配合,那你小命还保不保得住,可就不好说了。”
语气像是在问等会儿早上吃什么,那样随意,那样清淡,却惹得人心里发毛。就算吕县丞是坏事干尽,还动手杀过人,此时,心尖上也不住地微微发颤。
沧澜见吕县丞大力地点了点头,于是手指一勾,扯出了他口中的碎布。
“你……你们要什么?钱吗?我都给你们,我的银子放在在那幅仕女图后面,有一个暗格的木头箱子里,你们去取吧。”
沧澜本没想要钱的,不过既然吕县丞都开口了,她作为一个山匪也不好拒绝这样的事。冲小布歪了歪头,小布前去取下仕女图,后面果然有一个暗格,将暗格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木头箱子,两掌宽,四掌长的木头箱子里摆满了金条和银票。
沧澜如魔鬼一般寒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呢?”
“还……没,没有了,两位大侠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真的把银子已经全部给你们了,只求你们饶我一命。”
沧澜才不管他说什么,这个无恶不作,掌管着整个清竹县税务事项的贪官,怎么可能才这么点钱。慢慢的将短剑靠上他的脖子。吕县丞看着脖子上的银光短剑,哆哆嗦嗦不易察觉的向后靠,生怕那锋利的剑口抹上了自己的脖子。
沧澜也不说话,眼眸一抬。吕县丞就开始结巴起来:“地……地下,床……床地下……埋了……我所有的积蓄,大侠不要杀我。呜呜……”
沧澜傻眼了,这还是当初杀掉季非月的那个人吗,一句话结结巴巴半天说完,最后居然哭了。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也许是他年纪大了,经不起吓了。
“小布,挖吧。”
小布钻进床底下,床下乌漆抹黑一片,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大箱子。这是个空箱子,他将箱子移开,在箱子底下,摸到了一个铁扣,上了锁。
“钥匙!”
“钥匙在你刚才取的那个放金条和银票的箱子里。”
小布找到钥匙打开铁锁,地坑下金灿灿的一片,在黑夜中都熠熠发光。
“你百花楼里所有人的卖身契放在哪里?”
“衣……衣柜底下的暗格里压着呢。”
沧澜将吕县丞的嘴又重新堵上,在一旁的衣柜里寻找暗格。她将暗格里所有人的卖身契全部拿出来翻找,当他看到朗书的卖身契时,嘴角一勾,将一把卖身契全部揣进了袖兜里。伸手,在他后脖子上一砍,吕县丞顿时晕死过去。
小布在一旁愁眉苦脸的说:“沧澜我扛不动怎么办啊?”
沧澜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想钱太多了也愁啊?
“咱俩先把这些金条全部都扛回客栈里,然后再去接人吧。”
“好呀好呀,不过我们脸上蒙的这块黑布现在能扯了吗?我一点都不习惯。”
“不行,你想被作为盗匪通缉,让你的画像挂满整个城墙吗?”
小布摇摇头。朗书回屋收拾好包袱后,将包袱藏在床底下,继续出门端菜上茶,他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门外看了又看。一个时辰后,不知是谁从二楼甩下一碟不大不小的纸,有女子捡起来一看。
“卖身契?彩荷你的卖身契,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们似乎都激动了起来,纷纷甩开自己的客人,从那飘下的纸张中寻找,是否也有自己的卖身契?有人拍了拍朗书的肩膀。他一回过头就看见了沧澜,于是欣喜地笑了。
“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好了,我去拿一下。”
百花楼里的人似乎都疯狂了,找到了自己卖身契的姑娘们叫的叫,逃的逃,几个护卫竟不知道该去抓哪一个。
回到客栈,沧澜将朗书的卖身契亲手交给她。朗书盯着自己的卖身契看了好久,然后走到烛台边,用摇曳着的烛火,一把将它点着烧成灰烬。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命都由自己说了算,我们都是自由的人,想去哪里都可以。”
朗书喜极而泣,她四岁就被卖进青楼,被百花楼整整关了他十四年。他抓住沧澜的胳膊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真好,我们都是自由人了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