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又叹了口气，“他俩第一天就吵起来了，然后一直不说话，娄导就一直喊咔，郝老师就一直演……”

楚嚣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时候娄叶又喊开始了，郝雷也又演上了，楚嚣仔细一看，发现确实有点不一样，刚才郝雷是看见秦浩和女大学生抱在一起马上落泪的。

这次郝雷先是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然后才抹了一把脸，眼泪就这么无声地流了下来……

楚嚣觉得这个镜头已经很好了，郝雷演出了层次感，然后就听见娄叶又喊了咔，“再来一条。”

郝雷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眼看要爆发了，可她很快就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意思是自己准备好了。

娄叶刚想再喊开始，秦浩却突然举手，“导演，小常有点站不住了。”

娄叶看了一眼秦浩怀里的姑娘，挥了挥手，“休息半小时。”

郝雷明显松了口气，她也站了半天，累得不行……

思思立刻走了出去，张罗给几个演员拿水和巧克力，补充一下水分和体力。

楚嚣则是把一边的剧本拿了过来，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镜头，让娄叶这么纠结，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结果一看，楚嚣就傻眼了，剧本上就一句话，“陆洁看到乔永照和蚊子抱在一起，五雷轰顶……”

刚才郝雷的表演还不够五雷轰顶？

总不至于让化妆师给她头发烫起来吧？

楚嚣这个时候才搞明白，为什么墨镜王可以一部电影拍好几年，给投资人坑吐血了……

幸亏楚嚣没答应让娄叶用胶片，一个镜头拍五天，要是真用胶片，三千万都不一定够。

其实楚嚣能理解娄叶和墨镜王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们是在激发演员状态。

很多演技好，演过很多戏的演员，更需要激发，因为他们的表演会陷入模式化。

这个和表演流派无关，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就算秦浩和郝雷体验过生活，但依然不能达到剧中人物的状态，换句话说，就是能看出是在表演。

但能看出来的人，几乎都是专业人士，一般的观众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可能会感觉到有点别扭，这就是极限了。

可娄叶和墨镜王不允许出现这些“瑕疵”，于是就开始折磨演员，他们要把演员逼到走进人物，才算完事。

拿娄叶常说的一句话，就叫“你用力地演了一百分钟，不如真实地感受一分钟”。

有点崩溃疗法的意思……

理解归理解，可楚嚣不太赞同这种方式，主要郝雷明明是方法派，娄叶非要给人家逼成体验派，没有这么干的。

也就郝雷对表演有追求，才会一次又一次陪着娄叶发疯，就算生气，吵架，也会继续演。

换成其他演员，说不定早就撂挑子了……

最重要的是，成片其实没多大区别，纯属为了自己所谓的坚持折磨演员，太反人类了。

不过看起来，郝雷和秦浩已经习惯了娄叶的节奏，半小时一到，两人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开机。

连场记都有点迷糊了，拿着笔记本翻了半天，才走到镜头前，打了声板儿，“《浮城谜事》，第五十三场，一百三十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