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拿刀人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动作粗犷野蛮,步履稳定有力。只见那三把钢刀,此收彼出,背、刃随意翻飞,砍、劈、削、刺……是接踵而至。他们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大有一番不见死尸不住手的阵势。
拿枪的那人也不含糊,毫不让步,手中的一杆长枪,极似一条空中翻腾的游龙,左突右闪的同时,刺、挑、砸、扫……一气呵成,拼命抵挡着。并且寻找机会,攻其薄弱之处,具有鱼死网破的拼劲。
激烈的战斗,你死我活的较量。彼此之间就战了七八十个回合,虽然没分出胜负,但局势明显对于拿枪那人不利。这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这轮番的群狼攻击,使他有点吃不消,显得有些吃力,只能被动地疲于应付……
这战斗的场面,也不知道触动了骆本战脑子里的哪根神经。他竟然仗着自己有武功,想也没想,就拿着铁锹走了过去,高声说道:“三个打一个,你们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这声音,立刻就惊动了其中一个离他最近的方脸汉子。他在一刀劈下后,眼睛一瞪,说道:“臭苦工,你想找死,滚一边去!惹火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骂声激怒了骆本战,火气随即也就上来了。竟敢骂我,老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他拿着铁锹就迎上前去,恶狠狠地说道:“咱俩谁找死,现在还不一定!相不相信?老子能一锹拍死你!”话音未落,他手里那把铁锹随之就照着方脸汉子的脑袋劈了下来。他毕竟是练过武的,这劈的方法也不同村野莽夫打架,是带着角度斜飘劈下来的。
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没让方脸汉子乱了阵脚。他用眼角扫视着那即将劈下来的铁锹,猛地往下一蹲,想让过这被沙子磨得又亮又快的锹头,再挥刀反手将那蜡木锹把砍断……
这一切,都没逃过骆本战的眼睛,当铁锹滑到方脸汉子头顶上时,他立马停住了斜劈的动作。瞬间,双腕往下猛地一沉,用的是全部狠力,那铁锹呼啸着就垂直拍了下来。
当方脸汉子听到头上有风声时,已经太晚了。只听‘啪’的一声,那头顶就与铁锹结结实实相撞在一起。留给他的只有四射的金星,根本就等不到那金星消退,他自己就率先陨落,一头栽倒在棘子丛中,伸胳膊,蹬腿,匆匆赶到地府去报到。
另外两个拿刀的人,被这突然事件所惊吓,在一愣神时。被拿枪那人抓住战机,对准其中的一个人,一枪给贯穿胸膛。‘啊’一声惨叫,在荒野的棘子滩上响起……只见拿枪人双臂一抖,死尸就被挑飞了出去,摔在不远处。
骆本战也正在兴头上,看到不远处那个拿刀人要跑,将双手握着把的铁锹往前用力一送,就将手脱离了铁锹把,那把又快又亮的铁锹就往前疾速飞去。
正跑出两步的那个拿刀人,听到后面有声响,猛然回头观察。也该着他倒霉透顶,也就在回头的时候,那把铁锹的锹头也到了,不偏不倚,‘噗’一声,正好铲进咽喉之中。立刻翻身倒在棘子丛里,挣扎了片刻,也气绝身亡。
骆本战为逞一时之快,连杀两个人。刚杀过后,他也就傻了眼,心里是忐忑不安,自己在埋怨着自己。我这是干什么?人家打仗干我鸟事?完了,这老婆孩子也要跟着倒霉了……他眼睛直直看着不远处正在大口喘气的拿枪的人……
拿枪那人是地下王朝代皇阿拉坦那木其的手下,名叫戴疏影。因为他此次在江东截获一份魏太师的最新行动计划,是关系到自己服务的这个王朝的安危,为了尽快将这份计划传回那高山峡谷中的‘重秋山庄’。他马上起身渡江来到棘子滩,准备火速赶回去。哪知魏太师的一个手下小头目,名叫张太,知道了他的意向,就事先领着江东的两个亲兄弟,张户、张末渡江过来。他们不动声色,一直埋伏在棘子丛里,等待着,想将他擒获,再到源海城去邀功求赏……这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戴疏影身材中等偏上,脸部略显方形,脸侧是两个招风耳,剑眉上挑,眼睛比较大,厚嘴唇。他由于刚才长时间激烈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再加上生死攸关的时候,精神相对处于高度集中状态,所以需要缓一缓。片刻,他手里拿着枪,就慢慢向骆本战走了过来,把枪往胸前一立,抱拳说道:“谢谢侠士助我一臂之力。”
骆本战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看到此人气度不凡,像个征战江湖的常客,赶紧也抱拳回礼说道:“不必客气,我乃一荒野的力工,不是什么侠士。”
戴疏影笑了笑,力工?我的眼睛亮着呢?别看拿的是铁锹,就你刚才那一组动作,完全是武功的套路,没个十年八载的别想做出来。他用眼睛看着他的脸说道:“不要隐瞒,我已经看出来你是练武之人,冒昧问一句,凭你的武功,满可以找到好一点的事做,为什么在这里做这份苦差事?”
问话使骆本战陷入了短暂的无语中,由于正处于躲避期间,怕牵扯到那‘破天拳坊’的事件中,怕暴露了身份引来麻烦。但不说又觉着不妥,该死该活听天由命吧,他不想隐瞒,只好如实说道:“我名叫骆本战,以前在源海城的‘破天拳坊’里学了几年武功,由于我师父欠下了赌债,我不得不逃到这棘子滩来,靠做雇工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