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来这套,你直我弯,咱就兜着圈子转,早晚把你爹转出水潭露出头再说。他知道这小子胡编,摇了一下头,一本正经地更正着说道:“呵呵,今年二十五,应该属老鼠,不是那老虎。”
卜酒料不管那一套,什么老虎和老鼠,那都不是我的属,来真的我也不打怵:“别说那么多,你也没有闺女嫁给我。”
万家福那是一根老油条,既粘又滑,一有机会就冒油。这话正好进了他布下的圈套,顺手慢提,使扣渐紧:“我仨闺女都是芳龄,且未出嫁,想当我的女婿要有资本。”
卜酒料正值年轻时,做梦都想着娶媳妇。无奈自己名声比较大,他没到的地方都有人知晓他,提了不下十几个,姑娘的面都没见着,话却传回了好几筐,嫁鸡,嫁狗,嫁蛤蟆……也不嫁那贱皮人!就连梦源镇上,谭大肚子的那个半傻闺女,谭丫丫,她都连连摇头,誓死不嫁……爹急,娘急,自己急,急来急去,是干着急。今天莫非是月老冒雨到了我家?卜酒料一反往常的贱皮样,竟然人模狗样地抱起了手,拱腰俯身说道:“叔!不!大爷!你老真有仨闺女?”
此时此刻,万家福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毛犊子,看来你还没吃隔年草呀,我稍一出手你就认了亲。好的,搞定!我还要再松松套,别把这小子一下子给勒死了。于是,他又脸挂无奈之色,‘唉’,叹气后说道:“我们家男丁不旺呀,我还有四个侄女,五个外甥女。”
卜酒料此时好像醉了一样,眼迷,心动,话语甜,手往桌前的椅子上让:“大爷,你快请坐,我给你倒茶。”他急忙上前,左手拿茶碗,右手拎茶壶,给万家福倒上了多半杯茶水。
卜梦酩把这些话听得真真切切,心想,随便你忽悠,但我心中有数。他今天不说话的原因,是他先前已经在万家福的嘴里,知道了他来的目的。哼,想来学我这‘卜家烧’的配方呀!想得倒美!我傻乎乎把配方给了你,我还能再开这个烧锅吗?儿子的举动让他有些为难,拦阻不得,传宗接代还是一件大事。他只好将微咪的眼睛睁开,装作打了个哈欠。然后,他对着刚刚落座的万家福说道:“抱歉,人老了不中用了,干了点活,就犯困,怠慢老弟了。”
万家福坐在椅子上,礼节性对着正面的卜梦酩隔桌微抱了一下拳,说道:“久仰尊师大名,今天一见,三生有幸呀。”
“山野之人,粗手,粗心,粗气,烧点粗酒,没有什么名气,更谈不上什么尊师。”卜梦酩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是个普通之人,不想被人高捧着。则内心怕捧得高越高,摔得越狠,更怕自己找不着北。
“我到这里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下,怎样才能把我的‘万家烧’,烧出来和‘卜家烧’一样的酒香味?有什么诀窍吗?”万家福紧紧追问着,为了实现自己在资产上能超过华熠的计划,做着不懈的努力。
“一河之水,同是一样的料,没有诀窍。”
“你能把‘卜家烧’的配方让给我吗?或是咱俩合作也行。”
“没有配方,乱烧的。”
“你开价,我出银子买。”
“没方,不卖!”
万家福和卜梦酩在桌面上就谈崩了。两个人的脸都在微红着。万家福财大气粗,想用银子开路,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手连同银票往桌子上一拍说道:“这是二百两银子,不够我再加。”
卜梦酩自从娘胎里生下来到现在为止,还从没经手过二百两银子。他眼睛就直了,我这烧锅五年也挣不到这么多的净利润,就有些心动,但他不想把祖上立的规矩破掉,就只好继续推辞着:“银子是好东西,可我没有配方呀。”
卜酒料在一边急了。这个老爹,他这是不想让我娶媳妇了是不是?二百两银子能娶五六个!他此时由于内心怨恨,脸色有点阴,手往怀里一插,瞬间就将手拿出来,将勾弓的中、食二指就势往外一弹,一颗小山梨果子就飞了出去,由于距离较近,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老爹的茶碗里面。‘噗’,轻微响声,就由那开着盖的碗内发出。随之,那少半杯茶水也有一部分溅了出来。
卜梦酩正为这配方该不该卖犹豫不定,被这儿子的举动给激怒了。好你个贱小子,竟然当着外人的面羞辱你老爹我,我知道你的心,你就是想卖了配方娶媳妇,你这个忘了祖宗的东西,幸亏我没将配方那主要的一点东西交给你。他面对着万家福有怒火难发作,脸现尴尬之态,自己只好努力将事压下,说道:“你这么大了,还和个孩子似的发贱胡闹,谁家的闺女敢嫁给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家福早就预谋着给那华熠的闺女找个土汉子。一个原因是,想在心理上羞羞华熠,给他上点眼药,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感觉失面子;二个是,想趁着那华大小姐现在还处在年轻幼稚这团迷雾里,给她撮合一个,除掉一个和女儿竞争的对手。‘呵呵’,你不是喜欢这平淡的农家生活吗?不是喜欢这静谧的原野吗?叔叔帮着给你找一个好伴侣!保证让你酸掉下巴还带上两颗门牙!他看着这爷俩,内心的如意算盘正往高倍上叠加,脸挂微笑和气说道:“若小侄不嫌弃,我愿意为你做个媒。”
卜梦酩不知那万家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他,在想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