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捡拾一些落叶和干草,将篝火生起来。在火光由弱到强的映照下,将附近四周的幽暗向外驱散着。
马不羁背倚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忙碌的众人,想着那心里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脸上露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阴笑。对于成功与否,他根本没加以考虑,早已是成竹在胸。别说一个小小的狗奴才卲固,就是那‘酆蛊门’掌门人仇真善,我也不打怵,早晚也会把他惩治得躺在地上,让他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
卲固还为下午的事耿耿于怀,远离着篝火,蹲在一棵青杨树下,斜眼向马不羁看了一下,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来,往篝火边一扔,嘴里说道:“喂驴了,赶紧去抢,晚了没有草。”
众人看着马不羁,虽然心里急,但不敢上前去拿……
好猖狂的犟孙奴才,你这是向我示威呀。马不羁走到那包袱边,蹲下,手一用力,‘哧’的一声,那包袱皮就破了肚子,炊饼就滚落出来。他顺手拿起一个炊饼,随意一甩,‘噗’正不偏不倚糊在卲固的脸上,嘴里也同时说道:“开饭了,人人有份,不来拿的,我可就要往下发了。”
众人哪敢让他往下发呀!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呼一下子围了上来,伸手抓一个就赶紧走……
卲固没想到马不羁会来这一手,再说自己的武功的确不如个三脚猫,结结实实的炊饼糊在刀条脸上,顿时,脸面就疼痛起来。他伸手一把捂住还没掉下来的炊饼,手用力一攥,边往嘴里塞,边呜噜着说道:“这饼好,有嚼头……”
马不羁没理会他,站了起来,向黑暗的河边走去……
过了一段时间,马不羁像个幽灵样从树林深处走了回来,依旧来到刚才他倚着的那棵大树旁,一屁股坐在树底下,不一会就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时间不长就歪着头睡了过去……
众人也都吃饱了,三三两两地各自找个地方去睡觉……
卲固来到篝火旁,往已经快暗下来的火上又加了几块木头。也走到一边的树空里躺下了。
就在这时,‘啊’的一声惊叫从马不羁那里传来。
把众人全部惊醒,先先后后奔到马不羁身边。
只见坐在树底的马不羁,痛苦地捂着右上臂。在他的身边,虽不太清楚,但还能辨别出一条脑袋粉碎,身子在旋转翻腾的约手臂粗细七尺多长的蛇。
众人看到这场面后,全都是一副惊恐之态,相互间,面面相觑……
马不羁依旧半坐半倚着那棵大树,脸色在弱弱的火光下泛着黄色,嘴里说道:“啊呀!不好,我被毒蛇咬到了,快帮着我看看,是什么蛇咬的我。”
卲固抓起那条头部已血肉模糊,但身体仍在弯曲盘旋抽动着的蛇,快步来到篝火旁。他借着明亮的火光,仔细翻看着。只见这条蛇,身体背面是黑褐色,那鳞片在火光的照耀下,发出闪闪金属光泽,脑后颈背部有个非常明显的三角形黄白色斑纹,腹部是灰褐色,整条蛇身上布有数道白色镶黑边的横纹……顿时,大吃一惊,脸都吓白了,不由高声惊叫起来:“是过山峰!”随之他手一甩,蛇就掉在了篝火旁。
众人被这一声过山峰给惊呆了,叫它咬上,那是必死无疑呀。没人能挺过半个时辰的,更何况还是一条大蛇……
卲固赶紧又跑回来,将马不羁抱住,把他的袖子给使劲往上撸着,就看到那条胳膊已经青紫肿胀,牙齿印痕也清晰可见。卲固立刻眼泪就流下来了,伤悲地哭着说道:“马公子,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们这些人可怎么过呀?”
马不羁呼吸急促,脸色发青,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想死呀!可是命该如此,苍天不留我。快把我身边的包袱,拿给我。”
一个人拿起他的包袱,递了过去……
马不羁双手抖动着,有点力不从心了,但还是吃力地将包袱解开,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木盒,嘴里嘱托着说道:“卲固,我死后,你一定把这支刻着字的骨钗子,替我送到,我老婆顾逸秀手中。”
卲固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好,我一定给送到。”
此时,马不羁身体的部分肌肉出现了抽搐状态,嘴里在大口地喘着气,又将后事交代着:“你回血仞原去向我老爹报个丧,和他老人家说明,是我领你一起去源江城的路上,被过山峰咬死了,再不能为他老人家尽孝了。”
卲固点着头,眼泪滴在那马不羁渐渐发乌的脸上:“公子放心,我明天就动身去血仞原。”
马不羁由大口地喘气,到半天喘不上一口来,脸色已经出现青黑色了,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死后……后……别……把我扔……扔水……水……里去……我……”他气息微弱,嘴唇青黑在抖动着,话语已说不出来了。
“马公子!马公子……”连众人带卲固一同焦急地大声喊叫着……
马不羁话未说完遗嘱,头在卲固怀里一歪,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