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杨明珠并不想将那些不堪的过往说给龚玉笙听,侧过头去:“点螺车间不能拍摄,是保密的。”
“我知道师父,我只是……”龚玉笙嘴上不说不问,心里其实还是泛酸的。
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师父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敞开心扉的同自己说,即便自己刚成年不久,却也不是不能替师傅分忧。
“明日带你去展览馆吧。”杨明珠知道徒弟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可那些对热爱的背叛,肮脏的利益,实在让杨明珠说不出口。
那些玷污了漆器的往事,会不会让徒弟觉得漆器也有一份污点毕竟曾口口声声说着热爱的人,转眼就为了利益,放弃了该有的尊严!
“你需要拍摄的话,记录一下原因,一些设计还是咱们厂里独有的,如果做工粗糙的仿制品流入市场,会砸了漆器的招牌。”
杨明珠选了一个让两人听起来都多少好接受些的理由,既平复了自己的内心,也不至于让徒弟太难堪。
对于曾经在信任上吃过亏的人,越是亲近,她便越害怕下一次的背叛。
“好的。”做徒弟的脑中闪过那一尾翠兰的雀尾,那一片苍碧的松山,似乎离着师父杨明珠所“忌讳”的过去又近了些许。
“行,这段时间在学校学的怎么样,来,你暑假做的那个我还给你留着呢……你自己现在看看。”
一日近一寸,半载也盈米,如今再看看自己之前的“杰作”,平静如龚玉笙,也不免心里嘲笑自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