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向身后的悬崖密林坠落，像扑入夜幕，璀璨却须臾消散的烟火，有几分零落的凄艳。</P>

宋惊山这时才惊觉她应当也是极美的，比当今公认的修真界第一美人还艳上几分。笑时眼角的泪痣，嗪着眼底的微光。</P>

他当时下山，遇到姬怀月，只觉得是个天赋不错的小姑娘，又无父无母，很好拿捏，也就起了念头，把她带回去，日后献祭阵法。</P>

但小姑娘出落得越发偏离一个祭品的存在。</P>

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P>

她漂亮美艳又天资极高，也不过脾气差了点，行事张扬又偏执，若是在寻常人家长大少不得是个风云人物。</P>

而不该像这样，被他们强行喂了神魂离体的药，日日夜夜遭受噬骨之毒，只待修仙路大成，就该被抽出神魂去献祭君清泽。</P>

他心上无来由地有些绞痛，下一刻自嘲般甩去这份感情。</P>

她可是毁掉了君清泽的残魂。</P>

他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宗门能够再度振兴，为此他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何况只是一个被他救了命的女子而已。</P>

不该有怜悯这种感觉的不是么。</P>

“掌门，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真派几个人下去救她？“</P>

青年男弟子面露难色。</P>

“救什么，为了她值得放弃我门弟子的生命吗?”</P>

宋惊山一拂袖，语气中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烦躁。</P>

“走吧。此人坠下去，没有活路了，那么通缉令撤销。以后就当没这个人出现过。”</P>

“那她口中的那个君清泽是…?”</P>

青年弟子不明所以地好奇开口，却看见宋惊山面色铁青，怒声呵斥。</P>

“这疯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吧！胡言乱语你都听。”</P>

他一时有点恍惚，君清泽的传说已经过去太久了，以至于挽烟宗没人记得了么？</P>

那是一手创办挽烟宗的绝世大能。</P>

当时的挽烟宗甚至能名列前茅。</P>

只是，多年前，君清泽于断渊谷陨落。</P>

掌门之位被传给他，他总归不如那样绝顶实力，也就逐渐走下坡路。</P>

也正是那时候起，断渊谷才成了修仙界的禁忌，无论进去多少人，再也没有出来过。</P>

就在此地。</P>

君清泽也死于这儿，姬怀月也死于这儿。</P>

这难道是什么不可抗拒的秘密吗？</P>

他心上涌起几分钝痛，只当是对君清泽的缅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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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怀月的瞳孔倒映出方才的人群，细微的嗤声散在断崖的风里。</P>

坠落。</P>

令她极其不舒服的、身体不受控的失重感。</P>

前半辈子，她在村中靠偷窃乞讨为生，人人可欺。</P>

后半辈子，她好似风光无限，实则作为工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