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连云清姑娘的曲都不听了，攒钱不就是为了进来这个宴会嘛。</P>

鼓足勇气，秦远开始行动，他有自知之明，没朝着人群最多的宋谦之那边走去，而是专门挑些人少的地方。</P>

这些人少的地方的考生虽然没什么名气，但万一呢，万一有一位能高中呢。</P>

秦远只想赌一赌运气。</P>

另一边，酒过三巡，胡安脸颊微红，举着酒杯大喊：“久闻洛阳如梦馆云清姑娘琴曲双绝，不知可否请馆主让云清姑娘为我等莘莘学子奏上一曲助兴？”</P>

“啊这……”</P>

封定有点为难，因为云清刚刚与他报备过身体不适，不能出台。</P>

“对啊，就是啊，让云清姑娘出来弹一曲呗。”</P>

“对啊对啊，云清姑娘！”</P>

周围学子借着酒劲，纷纷起哄。</P>

宋谦之没有说话，只默默喝酒，估计也想着见见这位闻名已久的美人。</P>

封定无奈，挥手叫来一位侍从。</P>

“你去五楼，把云清叫下来。”</P>

侍从一溜烟跑上楼。</P>

五楼，一处雅室内，美如画的女子抚摸着长琴，想着今早的一曲。今早的曲子是自己新编的曲，自觉好听，但好像有人不怎么认真听呢。</P>

云清忆起那个小道士，还有他褡裢里藏着的山鸡，被自己瞧得仔细。</P>

听曲还要带只鸡，那道人也真是有趣又奇怪。</P>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P>

“小姐，老爷请您下去为考生们演奏一曲。”</P>

回头，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月儿。</P>

美人蹙眉，不悦道：“说的好听点是春闱学子，前途无量。说的难听点便是一帮花天酒地的酒鬼罢了。告诉封爹，今儿个清儿身体抱恙，不能下床，去不了。”</P>

“可是，小姐……”</P>

“快去！”</P>

云清语气加重，小丫鬟一惊，应了声是，匆忙跑出去。</P>

“唉，这丫头，哪哪都好，就是死脑筋。”</P>

————</P>

楼下，封定听完云清侍女的传话，脸色不变，转头对几位学子致歉：“诸位，实在抱歉，云清身体真的……”</P>

“我不管！我就要云清姑娘！”</P>

胡安抱着酒坛子大叫，哪有一点文人风范。</P>

细细品茗的宋谦之无奈，伸手拦住欲要发酒疯的胡安，同时对封定报以微笑。</P>

“既然云清姑娘身体不适，那我等就不强求了。只希望下次来时，能见云清姑娘一展风华。”</P>

“当然，当然。”</P>

封定差点哭出声，还是这位宋学子优雅温和，深得人心。</P>

酒再过三巡，胡安脸庞酡红，指着封定问道：“茅厕，在，嗝，哪里？”</P>

封定指了个方向，说道“外边回廊绕一圈，尽头就是了，居士小心走，别摔着了。”</P>

“嗝，知道了。”</P>

说完，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P>

胡安走后一会儿，宋谦之也站起，“宋某也去解个手。”</P>

话落，往外走去。</P>

又过许久，两人仍旧不见回来，封定心中疑惑，环顾四周，也不见侍从，只能指着一个看起来比较悠闲的人，说道：“呃，那位兄台，能麻烦你去茅厕那边看看宋诗圣和胡居士吗？”</P>

“啊？我吗？”秦远指着自己，颇有些意外。</P>

“对的，外头回廊绕一圈，尽头就是，拜托了。”</P>

“好，好，我这就去。”</P>

秦远不敢耽误，拔腿往外走，三楼的晚风吹拂，吹得穷秀才心里荡漾。</P>

刚刚还想着该如何结识那两位，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妙不可言啊！</P>

念及此，秦远加快脚步，很快赶至茅房外。</P>

“咳咳，胡居士，宋诗圣，两位可在否？”</P>

怕冒犯两人，还特意压低声音。</P>

茅厕里边无灯，黑洞洞的，没有应答。</P>

“咳咳，胡居士，宋诗圣？”</P>

还是无人应答。</P>

秦远内心泛起疑惑，道了声“冒犯”，径直闯进去。</P>

嗒——</P>

只是没走多远，脚上便踩到一样东西，感觉软乎乎的。</P>

秦远低头一看，银白月光正好从茅房上头的窗台斜射进来，只见胡安居士浑身流血，晕倒在血泊之中。</P>

“啊啊啊啊——”</P>

一声惊叫，打破了如梦馆内觥筹交错，宾客尽欢的和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