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子白皙双手一顿，手中茶杯缓缓放下，轻声道：“油嘴滑舌，和逍遥那老头一样，没个正形。”</P>

虽是怨言，可道姑嘴角的那抹笑意，却让陆离知道，这句话说得她开心了。</P>

也让陆离知道一点，这位天一子前辈有架子，但不多。外在冰冷，却也有柔情在内，只是不轻显。</P>

于是，接下来的闲聊多了点肆意，少了点拘束。</P>

多是一些关于自家老道的家常闲话，柴米油盐。</P>

聊得越多，陆离越能感受到眼前仙子对那老道的在意。每一句看似不经意关心陆离，却总能转问到他师父的日常。</P>

道人看着眼前的绝色美人，不禁心里感慨：这臭老头子多大的福分啊，咋就不懂珍惜捏。</P>

聊了许久，美道姑知道了故人依旧，陆离则知道了自己差点有个师娘。</P>

“好了，聊回正事。逍遥那老头子绝不会随意叫你来我这里的，肯定有他的用意，说说吧。”</P>

“呃，这个……”</P>

“但讲无妨。”</P>

道人咽了口唾沫，犹豫讲来：“家师曾说，此次下山必定见识良多，问题更多。如有遇到不会的事物或人物，可慢慢攒着，等过几年便去灵剑山拜访前辈，必有应答。”</P>

“…………”</P>

天一子久久无话，忽然觉得手中的甘茶不美了，房间内的沉香不香了。</P>

心下有气，气极反笑：“好好好，那糟老头的意思就是自己徒弟有问题，我来帮忙教是吧！”</P>

“呃，应该……是吧。”</P>

天一子气了一会，又正色看向陆离：“那，小家伙你有什么问题呢？”</P>

“路上徐行，确是有许多疑惑不解。”</P>

“一一说来，本座也算有些见识，看看能不能为你解答一二。”</P>

“却之不恭，这第一问，便是关乎修行境界之事。”</P>

天一子柳眉微蹙，纳闷道：“你师父这也没教你？”</P>

“没教。”</P>

“……该把你师父宰了。”</P>

我也这么觉得——道人心里深表认同。</P>

“呼——”</P>

天一子长吁一气，询问道：“你可知，修行人分为几类？”</P>

“嗯，应是三教吧，儒释道。”</P>

“不错，却也错了。除去三教，还有百家，世间修行人无数，每个人本领不同，能悟出不同的本事便能开宗立派。只是这些人悟出的本事或多或少都建立在三教术法基础之上，所以修行人的大体统称也是三教不假。”</P>

陆离点头不断：“受教了。”</P>

“关乎三教修行境界之分，你又知多少？”</P>

“倒是知道一些佛教的，曾有一位佛教大师与在下言说过。佛家三重境，一为金刚罗汉，二为菩萨，三为佛，其余者皆为不入流。”</P>

“呵，莫要轻信，这是那帮秃驴自己的叫法。”</P>

天一子挥了挥拂尘，红唇轻启：“早在先前，境界之分并不明晰，各家都有各家的叫法。直到儒圣出世，划分境界，才有了全面的对比。”</P>

“喔，竟是如此。”</P>

天一子微点臻首，淡淡道：“修行五境，第一境皆为不入流者，这一点，三教毫无异议。”</P>

“剩下的，儒圣各自给了称谓。佛教中，第二境为自觉，第三境为觉他，第四境为觉行圆满。”</P>

“儒门中，第二境为养气，第三境为蕴灵，第四境为知命。”</P>

“至于我道教，第二境为炼精化气，第三境为炼气化神，第四境为练神返虚！”</P>

道人听得如痴如狂，往日疑惑许久的问题此刻拨云见日般划开，心头晴朗了不少。</P>

只是，他还注意到了一点。</P>

“为何只有四境，不是说有五境吗？”</P>

天一子轻抿一口热茶，接道：“人族目前已知的至强者中，佛主为觉行圆满境；儒圣为知命境；道尊为练神返虚境，三人都不是第五境。儒圣设立的第五境只是一个猜想，猜测这四境之上还有另一层境界罢了。”</P>

陆离呼吸忽的急促，急切问道：“那这第五境是？”</P>

“便是传说中得享长生，法力无边的——仙！”</P>

道人嘴唇紧闭，心头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