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杀他的武器。</P>

星楠呼吸急躁。</P>

他绝对不会让冰鳞海珠落入裴肃这样的人手里。</P>

可他现在已经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P>

星楠眼眶发疼，他就是死，也不会让自己的东西被裴肃这样的人利用。</P>

星楠指腹握拳。</P>

尝试着聚集力量</P>

——他想自爆。</P>

将海珠的力量连同他自己，一同销毁在手术台上。</P>

如果有来生，他绝对不会，绝不会再爱上人类。</P>

也不要再遇到裴闻炀。</P>

白羽溪说的没错，他就是什么都不懂就要爱，一切都是咎由自取。</P>

他就是活该。</P>

当力量如雾消散。</P>

星楠的绝望第二次到来。</P>

他发现他连自爆海珠的能力都没有，他还是没办法聚集体内乱走的能量。</P>

19岁的星楠，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用。</P>

“裴肃……我不会放过你……”星楠不露丝毫的怯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P>

这仿佛是他的命运。</P>

被人类解剖，成为利欲熏心的瑰宝，人人争夺的王冠。</P>

“是我不会放过你。”裴肃带着口罩，那是已见苍老的眼睛比蛇蝎犀利，“能被我解剖，是你的福分。”</P>

星楠看着裴肃点刀刃一寸寸靠近自己腹下。</P>

他的呼吸逐渐深，起伏间都在发疼。</P>

没有办法了。</P>

他救不了自己，连自爆做不到。</P>

星楠的瞳孔在颤，被挖出海珠的人鱼，必死无疑。</P>

星楠不怕死，现在更不怕疼，他害怕自己成为深海的罪人。</P>

刀锋触到了腹部。</P>

“不要……”声嘶力竭的力气出来哑如棉絮，星楠第一次哀求他人，又或者说哀求命运，“不要……”</P>

该怎么办。</P>

星楠，你该怎么办……</P>

星楠双眼模糊。</P>

“不要……”星楠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那一刻的脆弱与少年的年龄相符。</P>

“真是我见犹怜。”裴肃握着刀的手微微停顿，“可惜我可不会怜悯一条人鱼。”</P>

裴肃刀刺了进去！</P>

皮开肉绽的声音在裴肃看来悦耳极了，那种得逞的快意让他没忍住哼笑出来。</P>

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星楠瞳孔被溅了血迹，骨髓被划破的疼痛，让星楠发出极致虚弱之下如海啸般的哀嚎，“啊啊！！…啊……”</P>

声音到最后只有难耐的拖尾哑的让人痛心，灯光盘旋着转动，恨意成倍倾泻。</P>

星楠的身子大幅度地颤抖着，抽搐间嘴角涌出血渍。</P>

眼睛被泪染的看不清任何人。</P>

听觉视觉连带着鼻息都在那瞬间减弱。</P>

但他还是闻到了裴闻炀的气息。</P>

星楠垂眸看眼前是迷迷糊糊的红色，圆润饱满的色泽晃眼。</P>

他看清楚了。</P>

不是裴肃想要的冰鳞海珠。</P>

星楠眼睛在屋里间闭上，嘴角发疯似的勾起，红色的海珠。</P>

星楠忽然笑了出来，嘴角的血缓缓淌出，眼睛里是哀痛到无言的苦水，血丝如发丝环绕，心口空的什么都没有了，“呵呵呵呵……”</P>

是……红色的海珠……</P>

裴闻炀签下的字。</P>

星楠痛的说不出话来。</P>

模糊间他听见一声刺耳的震响！</P>

实验室的门被破开了，他好像看见了裴闻炀。</P>

当眼眶中那滴眼泪落出，星楠看清。</P>

真的……是裴闻炀。</P>

星楠看着裴闻炀，他鲜少见到高高在上的指挥官这般狼狈过。</P>

星楠从裴闻炀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什么都记起来了，他果然都记起来了。</P>

但还是签署了文件。</P>

裴闻炀的眼神落在裴肃手中的海珠上，星楠觉得更可笑了，他过去相识的日子里，痛苦就是比快乐多。</P>

只有他一个人将他如梦一般的16天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心口。</P>

带来的只有疼痛，只有疼痛。</P>

人类不明白红色的海珠代表什么，但裴闻炀知道。</P>

他为什么做出这副追悔莫及的模样。</P>

星楠体内如火灼烧，他的视线望向裴闻炀，眼泪滑入耳廓。</P>

视线颤抖着，苍白的唇张开，话如一根根刺，“裴闻炀……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