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昕没反驳，轻声问道:“你难道就不明白贺季阳的心思？”</P>

贺季阳这几年做的这么明显，她不信顾暖暖会丝毫没有察觉。</P>

方昕一直看着她，自然没忽略掉在自己问出这句话时，顾暖暖缓缓叹了口气的动作。</P>

果然，她是知道的。</P>

只不过贺季阳表态太过于突然，让顾暖暖慌了神。</P>

方昕又问道:“你对贺季阳又是怎样的感情？”</P>

顾暖暖没有答话，反而直起身挽住方昕手臂，声音像是蒙上一层雾一般，低低沉沉的。</P>

“我对他，自然是有男女之情的。”</P>

声音虽低沉，但却不扭捏。</P>

“可我们——”</P>

顾暖暖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突然止住。</P>

“你在担心，这份感情不过是因为你们独自相处而产生的新鲜感？”</P>

方昕替她说道。</P>

“担心你妈妈会嫌弃他家庭复杂，还是担心我的原因而连累到他？”</P>

顾暖暖身子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道:“我都没考虑这么多，说不定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呢。”</P>

她没回答方昕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问:“昕昕，跟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P>

方昕垂眸，声音淡淡的:“你确定要问我？”</P>

“对啊，我想了解他的另一面，”她语气透着一丝小心翼翼，“好奇他家里的事。”</P>

她们三人虽是一起长大，但对于贺季阳和方昕的家事，除非他们自己提起，顾暖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P>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方昕这打听贺季阳的家事。</P>

别看贺季阳平时张扬没心没肺的，但他和方昕一样，都不会轻易对别人敞开心扉，总是一副外界大事皆与他无关的与世隔绝感。</P>

顾暖暖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和贺季阳之间仿佛隔着层玻璃。</P>

看似对他的世界一清二楚，实则根本就走不近他内心。</P>

“昕昕最好了，正所谓‘帮理不帮亲’，昕昕肯定是会告诉我的对不对？”</P>

“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离世了。”方昕的声音淡淡的，像是无迹可寻的风，转瞬即逝。</P>

“他高中以前都是他爸爸把他带大的。”</P>

两句话便交代了贺季阳的家事。</P>

这本就不是什么忌讳的事，贺季阳不说，不过是因为愧对母亲，以及不想让顾暖暖同情他罢了。</P>

顾暖暖拧着眉，若有所思。</P>

她家里人本就不愿让她和方昕来往过多，所以连带着贺家的事，秦女士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P>

这些年因为方昕，顾暖暖也从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家里人，尤其是母亲的话题，自然也就不知道贺季阳母亲的事。</P>

好一会她才道:“那他和裴阿姨的关系，这么多年我看他一直有意撮合你们两个和好，是不是因为？”</P>

剩下的话她没继续说，这无疑是又要揭方昕的伤口。</P>

谁知，方昕漫不经心道:“或许是吧。”</P>

她没有告诉顾暖暖的是，早在他们还没成为一家人之前，裴颖就已经对贺季阳关怀备至，把他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照顾。</P>

就是不知道裴颖在那边扮演的是什么身份，又把自己塑造成什么样的女儿，才会让贺季阳和贺国文一直不厌其烦地想要她们和好。</P>

顾暖暖把她揽得更紧，仿佛和她心有灵犀地郑重其事道:“幸好，现在贺季阳已经清楚了你们俩之间的事，终于不再那么没眼力见了。”</P>

“要是他还那么不明事理，我就……不答应他的表白!”</P>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P>

方昕被她有些义愤填膺的话逗笑，心底的那丝委屈不解尽数消失殆尽。</P>

“这么说，你是要答应他的表白了？”</P>

顾暖暖闻言，清澈灵动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娇嗔道:“看在他这么些年挺照顾我的份上，我考虑考虑嘛!”</P>

方昕知道顾暖暖从不会做冲动的事，贺季阳也算是个靠谱的，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