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铁青，在心里道：风霁影，你就那么讨厌我吗？</P>

风霁影当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只是想到了和他的过往，两人到底是如何走到这一步？</P>

明明是最该亲近的人，却互相伤害，当然他没想过要伤害他。</P>

算了，反正他时日也不多了。</P>

“你过来。”他轻声道。</P>

“你又想干嘛？”夜玄羽一脸警惕，可还是靠过去。</P>

他怕他做什么？他现在的修为大半在他身上，他又能把他怎样了？</P>

“伸手。”</P>

夜玄羽看着自己摊开的手心，心里又恨自己，都这样了，他为何要听他的？</P>

风霁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将一枚翠玉扳指放在他手下。</P>

“影风宗，交给……你了。”</P>

简短的一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特别沉重。</P>

夜玄羽直觉情况不妙，他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P>

他猛得将翠玉扳指狠狠塞回风霁影手上，冲他大声嚷嚷。</P>

“谁稀罕你给的破玩意，我喜欢自然会凭本事拿走！这破戒指，你还是自己收着吧。”</P>

风霁影手无力地垂下来，翠玉扳指咕噜一声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P>

“喂，你别装可怜，快起来！”</P>

夜玄羽试图将他的手抬起来，没想到他一放手，他的手又掉下去。</P>

风霁影只觉得身体非常沉重，他艰难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P>

“玄羽，记住……我们……是……风家人……”</P>

“你倒记得人家，人家可未必记得你。”</P>

夜玄羽眼底闪过一丝讥讽。</P>

“我死了……将我葬在……风家，落叶……归……”</P>

‘根’字还未说完，风霁影彻底地闭上了眼睛，再也醒不来了。</P>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一只双头鸟，它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P>

男人拼命摇晃白衣男子的身体，可他永远，不会回应他了。</P>

他抱着风霁影坐了一夜。</P>

他从来不知道——</P>

原来真得会有怎么也暖不起来的体温。</P>

原来一个人的夜晚，是那样安静又难熬。</P>

原来他真得如他所说，没那么恨他。</P>

可是，他现在却更加恨他了，恨他为什么不对他狠一点?</P>

恨他为什么要留给他，那些忘不掉的美好回忆？</P>

恨他为什么再次丢下他，让他成为孤儿……</P>

恨他……</P>

可是……</P>

心为什么会空掉？</P>

啊！啊！啊！</P>

他大喊大叫，又哭又笑。</P>

可是没有人会回应他，没有人会劝他。</P>

“收手吧，放下吧！”</P>

放下？他凭什么能那么轻易地放下？凭什么？</P>

他说要落叶归根，他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为什么？</P>

到最后，还要相信他，将自己的身后事托付他，将他的一切托付他？为什么？</P>

夜玄羽想了一夜，都想不明白。</P>

门吱呀一声开了。</P>

“宗主？你考虑得……”</P>

木北和雷一诺，被眼前的情形再次惊得说不出话来。</P>

风霁影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身上到处是长鞭抽出的道道血痕。</P>

两人进来，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P>

只一鞭又一鞭得抽打自己，嘴里念叨不停。</P>

“你说话呀？痛就叫出来呀？怎么不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