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不管是什么,吃的、喝的、用的,他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他自己。
自己吃饱喝足,不想要了,才会问母亲是否需要。
颜诗蓝复盘整个教育过程,觉得自己很少纵容他,每次都教育了。
可能因为他是颜诗蓝的独子,他心里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唯一,母亲深爱他,很有底气和她杠。
也可能因为颜诗蓝性格温柔恬静,没什么震慑力,人性天生就懂如何“欺软怕硬”。
她儿子薄凉而自私,像极了姜闻霆,一点也没遗传到她的品性。
有些性格,骨子里带来的,教不好也扭不转。
颜诗蓝一边吃着罐头,一边走神想到了这件事,神色黯淡。
旁边坐着的盛远山,却突然伸手,轻轻撩拨她垂在脸侧的头发。
颜诗蓝立马回神。
盛远山将她的头发,掖到耳后,手却很自然,往下稍微落几分,轻轻柔柔抚上她面颊。
颜诗蓝震惊,满眸惊愕看向他。
盛远山的肌肤,不同于景天尧的滚烫,他的掌心微凉,似把窗外的寒冬,带到了室内。
他的拇指,在她面颊轻轻剐蹭了一下。
长期握枪,手指肌肤粗粝,带着一点磨砂般的触感。
颜诗蓝不由自主颤抖了下。
她太过于震惊。
除了惊,她几乎没生出其他情绪。
盛远山的手,并非一触即收。他仍轻柔包裹着她面颊,问她:“珠珠儿,你疼不疼?”
颜诗蓝:“还、还好。”
肩头的伤,已经在愈合;胳膊上的伤口,也恢复得挺好。
她不怎么疼了。
盛远山问完这句话,白玉面庞慢慢笼罩了一层如水般的忧伤。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逐渐泛红,凝聚了一层水光。
他说:“你吃了太多的苦,珠珠儿。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说罢,一行热泪,从他眼中猝不及防滚落。
颜诗蓝整个人僵住。
盛远山收回手,微微偏头,不紧不慢擦了眼泪。
他没事人般站起身:“很晚,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又道,“还想吃什么,派人告诉我。”
他转身走了。
颜诗蓝怔在那里,半晌情绪都木木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