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甄茵醒来的时候客栈里已经叫嚷着在吃中午饭了,只是食客的谈资变成了失踪多日的将军忽然回来的消息,说的那叫个唾沫齐飞。</P>
上房的床榻并不怎么舒适,加上天气干燥,但因为外面风沙的缘故,就连开窗通风都没办法。</P>
甄茵身着白色寝衣,凭借本能的给自己添了杯茶水喝下,温热的液体一路流下去,舒服的舒了一口气。</P>
恰在此时,房间的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一股浓郁的饭香气随着来人的动作迅速弥漫整个房间。</P>
霍亭瑜稳当的用脚完成了完美的开关门动作,刚一转头就看见皇后托着腮歪头看他,眼底流淌着笑意。</P>
霍亭瑜只觉得手脚发热,别开眼不敢继续看,耳尖却红了个彻底。</P>
将饭菜一一摆放好,他才闷声:“吃饭了。”</P>
又将烫好的筷子细致的放到甄茵的手边,顺手给她舀了一碗瘦肉粥。</P>
看着很随意的样子,甄茵却注意到他的视线已经多次落到了那碗粥身上,甄茵笑了笑,心思还真是好猜。</P>
她顺从的喝了一口,米粒掺杂着肉沫的香气在舌尖停留:“好喝。”</P>
对上那双猛地亮起的眸子,甄茵淡笑,芊芊玉手轻轻落到霍亭瑜的下巴,二人衣袖交叠,微微倾身,两片唇瓣温软,只触碰了一瞬,离开之时还意犹未尽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P>
“给夫君的奖励。”</P>
一向自信拿捏霍亭瑜的甄茵却失算了,被大掌按住后颈的时候,她少有的惊诧,眸孔微缩,随后便迎来了一个几乎要将她吞吃下肚的吻。</P>
红色的血线在交颈缠绵间把两人的嘴唇都涂满了艳丽的色彩,食髓知味的青年换了口气再次低下头,细碎的啄吻沿着下巴游弋到了侧颈,手指搭上衣带的时候,霍亭瑜动作一僵猛地顿在原地。</P>
皇后身上只有一件寝衣,衣带散开便能肌肤相贴,霍亭瑜重重的舒缓着粗气, 张了张嘴想留下自己的印记,又舍不得。</P>
甄茵自然是最为清晰感受到霍亭瑜身上的变化的,只是她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的安抚。</P>
霍亭瑜不经过她的同意,即便情动至此,也没有乱来。</P>
真乖。</P>
让人忍不住想要夸赞奖赏他一些什么。</P>
甄茵将人拢到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细细安抚,湿润的舔咬,胸前那处的布料黏哒哒的印在身上,傲人的曲线若隐若现。</P>
这顿午饭吃了许久才让人撤下,甄茵的手心残存的热度让她阵阵发麻,下一刻就被霍亭瑜轻轻放在掌心,令人心安的滚烫坚定的把人层层裹在衣物之下,旖旎的风光只有一人可以窥得到。</P>
步行进城,甄茵才发现镇南将军已经非常迅速的接手了乾城手中的一大部分公务,听百姓兴致勃勃的讨论,似乎还去了一趟演武场,轮番考验了一遍将士的拳脚功夫有没有进步。</P>
最后大胜而归,继续处理公务。</P>
刚到城西卖包子家附近,就看见周围围了不少的人,想来就是来看热闹的。</P>
“仁兄,这里是发生什么了?”</P>
被拍了肩膀的大哥回身看了一眼,是个身量极高长相却普通的男子,早就把瓜吃的明明白白的大哥手舞足蹈的将今晨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P>
卖包子的看着脾气温和,见着人都是笑眯眯的,却实在不是个泥捏的脾气,旁人占理的时候他唯唯诺诺,道歉赔礼一条龙,遇上自己占理了,那叫个得理不饶人,那张闷葫芦一般的嘴忽然就开了窍一般出口成脏口若悬河喋喋不休。</P>
“虽然这官司他们两家指责来指责去的,好像没什么含金量,但是不怕,咱都是来学习的。”</P>
说着他从袖口拿出一个明显很是破烂的小册子,另一只手却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支炭笔,速度飞快的写字。</P>
甄茵探头一眼。</P>
好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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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包子的还在破口大骂,但听着逐渐降低的银两,想必是卖包子的骂了这么久,有些后继无力了。</P>
他的邻居被指桑骂槐了半天,怔怔的涨红了脸,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利索话。</P>
卖包子的高声:“早先我就说了,并非是我吵闹,你夜半惊醒谁知道是不是做梦,如今可算被我抓到了把柄,竟是你自己贼喊捉贼,也不知羞!”</P>
邻居想要找到一个为他作证的人,环顾四周,也陷入了跟前几日卖包子的同样的困境,压根找不到可以证明这件事的人。</P>
这下可是有嘴也说不清。</P>
要说二人这般你来我往的争执也实在是个巧合。</P>
卖包子的媳妇儿带着孩子去了娘家,邻居又是个未娶妻的闲人,家中都没有旁人,也就没有人能为对方说话,只能梗着脖子互相呛声。</P>
甄茵就在这个时候看见了虎着一张脸的乾城。</P>
将军回来是回来了,接手了大半军务,他好不容易从繁忙中抽出空闲的时间,陶然却让他来收拾烂摊子。</P>
二人婆说婆有理的,噪音真的有,只不过双方都是受了无妄之灾,其实都是无辜人,也都没弄出什么吵杂的乱子。</P>
现在邻居被骂成这样,还是因为昨夜将军造的孽,那一嗓子吼的相当震耳欲聋,若不是那个院落还有残存的一些阻挡声音的用处,怕是方圆几里外都能听见声如洪钟的大将军的声音。</P>
也多亏邻居吃了蒙汗药睡得比谁都死,不然现在的场面就不该是一个骂一个听了,怕是早就互相打起来了。</P>
乾城冷着脸面无表情,高大的汉子目光凌然,吵闹的八卦声慢慢安静下去,即便是一个副将,身上的血腥气也是很重的。</P>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到底怎么回事?”</P>
余光却看见了人群中格外显眼的两个人,微不可察的躬身,双手也晃动着算是个拱手行礼了。</P>
乾城心中默了默,怪不得临出军营之时,陶然用那副神情看他,原来不仅仅是知道卖包子的小摩擦,真正关键的是贵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