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习还在消化这个重磅事实,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明显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P>
一个女子在夜色的遮掩下悄无声息的接近,脚步虚晃步伐凌乱,垂落的长发青丝干枯泛黄,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腰,面容憔悴容颜苍老,皮肤皱皱巴巴的,看着许有五十岁的高龄了。</P>
“有鬼!有鬼啊!”</P>
一道惊心动魄的嘶吼声让那位女子脚步顿了顿,再看过去,展习已经躲到了展惊羽的身后,和甄茵水灵灵的杏眼对上了视线。</P>
女子走近,冲着展惊羽福了福身子:“公子。”</P>
她的声音气噎声嘶,刺耳如刀割,令人不由皱眉。</P>
女子神色木讷呆滞,对此一无所觉:“奴家名为苟艳,今年二十有八,曾是花楼的舞伶名妓,最擅水袖舞。”</P>
说着她举起瘦骨嶙峋的双臂像模像样地摆动了两下,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下面的伤痕累累,本该轻盈的腰肢此时却因怀了孩子而浑圆,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P>
展惊羽低声道:“苟艳只是那些妇女间的其中之一,二八年华却已芳华不再如至暮年,她是少有的还有求生反抗意识的人。”</P>
苟艳嘴里哼着乐声,自顾自地扭动身躯,又戛然而止。</P>
甄茵看她的眼睛中有细微的光亮,神情也不似方才,像是从自己喜好的东西里获取了生命之源。</P>
对此,展惊羽却已经习惯了。</P>
他在几年前发现苟艳尝试跟她第一次交流的时候,苟艳的情况还比较正常,至少说话清晰明了,动作间也井井有条,经过这几年的折磨,她开始变得混乱焦躁不安,时不时还会自说自话。</P>
苟艳恢复理智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自己糙乱的头发,以及身上看不出本色的衣物,她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却并不把这当一回事:“失礼了,”</P>
说着她查看了四周,而后打头往一个方向走着,他们连忙跟上。</P>
展惊羽解释:“她最开始被抓进去的时候,日日放血,过的比其他妇女好上许多,我之前问过一次,她是阴年阴月阴日生人,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两三年,他们才开始让她生孩子,可能是因为她曾经喂养过这个法阵,她在其中行走可以不被察觉。”</P>
甄茵注意到脚下的土地隐隐有金色的脉络透出来,而苟艳正是沿着这些脉络行走。</P>
苟艳停下脚步,认真看了看,指着她面前的土地:“跳下去,就能出去了。”</P>
她率先一跃,这片空间就没了她的身影。</P>
“跳?”展习的瞳孔放大,“这哪里能跳?”</P>
在他的视角里,面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他身为皇帝的警惕性再次升起,甚至想折回去唤醒自己的近卫。</P>
他刚退了一步,就被心有所感还抱着甄茵的展惊羽带着拉了下去。</P>
一阵天旋地转之下,展习胃液翻涌,本能扶着周围的东西弯下腰干呕,又觉得手感不对,神经紧绷的他并没有抬头去看,反而几个大跳后撤了许多,他这才看清自己扶着的是什么。</P>
这里赫然像极了乱葬岗,挂着的趴着的、仰躺着的、还有奇形怪状姿势的,全部都是尸体!</P>
简直触目惊心,让人不寒而栗。</P>
饶是展习这个手握众多人生杀大权的皇帝,也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尸体乌攘攘的堆在一起,但是好在没什么腐烂腥臭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