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张口,鲜血咕噜咕噜往外冒。
喉咙也发出诡异可怖的声响。
他用尽最后一口气,留下一段话:“白家大少夫人身边的侍女用银子威逼……利诱,让、让我等在验伤记录上作假。”
“我们经受……不住诱/惑,便、便把将死的赵老太太记录成轻伤,但没、没想到他们竟然灭、灭口……”
京兆尹着急地问:“所以,赵家老太太到京兆府时,是重伤状态?”
大夫回答:“是……重、重伤几乎不、不治……白府……害……害我等性命……”
说完,大夫一口气提不上来,彻底失去声息。
白明微静静地听着,没有表态。
沈氏依旧从容,但袖底的手却攥紧了。
俞皎咬牙,恶狠狠地盯着赵家人。
她们怎么会不知道,这根本也是陷害。
大夫临死前说了这么一番话,又泼了一大盆脏水,这些死无对证,谁指使他也就无从查起。
京兆尹下意识地看了白明微一眼,见白明微丝毫没有慌张之色,他的心不由自主沉了一沉。
但很快,他收回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作痛心状。
他挥了挥手:“带下去,等事情水落石出,再厚葬之。”
等大夫的尸首被带走,赵老二当即就扑上来怒骂:
“你这歹毒的妖妇,杀人都不眨眼!你害我母亲性命,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大人,您一定不要轻饶了这种心狠手辣的妖妇!这种人今日害了我母亲,明日就会害其他人,一定不要放她出去祸害人!”
京兆尹使眼色让衙役将赵老二拉开,随后雷霆震怒,冲着沈氏怒声呵斥:“沈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
秦府。
秦丰业舒服地倚在椅子上,哼着小曲儿。
他看了一眼漏刻,幽幽说道:“这个时候,沈氏应当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吧?”
长随点头:“去灭口的暗卫已经安全回府,验伤大夫那解决了,依奴才看,沈氏快死了。”
秦丰业哈哈大笑,笑得酣畅淋漓:
“做得好!第一个是沈氏,第二个就是他白府的其他人!本官要他满门死绝!一个不留!”
长随冷笑一声,露出得意的神色。
现在,衙役应当发现白府用来收买大夫的赃银了吧?
……
太傅府。
宋太傅一把扔掉棋子:“不谈了,手气太差,一局都没赢!”
老者捋须一笑:“你这是心不在焉的缘故。不过虽然你下棋不怎么样,但是却猜得准,那白沈氏果然去了京兆府。”
“现在你再来猜猜,她能活着出来么?白府又是否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劫?”
宋太傅神色凝重:“只怕是难啊!”
老者笑道:“唉,不用这么悲观嘛,毕竟白明微还没真正出手,更何况,白府卧虎藏龙,有一位盲眼军师不说,还有一名浑身是迷的夫子,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
宋太傅叹息一声:“眼下只有验尸一条路,然而对方既然做好了准备,这尸又岂是那么容易验的?”
老者看向棋盘:“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