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同龄的孩子,便不会有这样的隐忧。
想到这里,白明微点点头:“等到边疆战事结束,这事便得开始着手准备了。”
两人正说着,就已经走到了吴家院门口,只得结束谈话。
一桌子饭菜,没了第一次的油腻,全然是有营养易克化的菜色,鸡鸭鱼肉、山珍特产,样样俱全。
白明微退了热,胃口也好了很多,一口气吃了好几碗。
风轻尘见她吃得香甜,不免觉得欣慰,但还是出言阻止:“别贪嘴,小心积食。”
白明微只好放下再吃一碗的念头,向吴家三人道谢:“吃得很好,谢谢婶子,还有吴家大哥与嫂子。”
春秀掩唇笑了:“能吃是福气,但是公子说的也没错,积食了不好受。”
“等会儿我在你们的炭盆里埋几个芋头,你想吃的时候就用钳子拨出来,蘸着你吴大哥割来的蜂蜜,也能解解馋。”
白明微笑着谢过她:“麻烦嫂子了。”
一顿饭吃得很满足,白明微也愈加喜欢这村子的生活。
在这里,或许早出晚归的劳作比较辛苦,但夫妻间相互扶持,一起经营小家的平淡幸福,却是极为难得的。
风轻尘不知从哪里掏出来几块糖递到她的手中:“那白马贪嘴,趁这几日/你哄哄它,到时候容易驯服。”
白明微接过糖块:“得给它取个名字。”
风轻尘道:“小白已经被占用了。”
白明微睨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取名字贪图便宜啊?马是黑的就叫小黑,貂是白的,就叫小白。”
风轻尘道:“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我的马小名唤作小黑,大名谓之‘玄骊’”
白明微莞尔一笑:“还说不偷懒,玄与骊,可不都是黑色的意思?”
风轻尘捋了一下垂至鬓间的发,笑而不语。
白明微笑道:“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这马就叫……”
风轻尘眉头蹙起:“这《白驹》所讲的是别友思贤之情,于我而言寓意不好,不许从里面取名。”
“霸道。”白明微睨了他一眼,握着白糖去找白马。
本来白马因为她的靠近而焦躁不安,可当她伸出手,把躺在手心的糖块递过去时,白马竟打了几个响鼻,小心翼翼地向她凑近。
脾性终究败给食欲,白马欢快地舔舐着她手心的白糖,然后把最后两块让给小白马。
等到小白马把白糖吃完,还不怕生地用马头去蹭她。
白明微摸了摸小马的脑袋,回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风轻尘,一双杏眸倏然锋锐,似出鞘宝刀般雪亮。
她握住拳头,眉宇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它叫饮岚,羌城有岚漪河,而我终有一日,必定骑着它饮马岚漪!”
风轻尘看不到她目中的决绝,但听得出语气里的执拗。
也就是在这一刻,风轻尘彻底明白,东陵一日战事未休,她的小姑娘必定不会停下脚步。
想到东极真人的那番话,风轻尘藏在宽大袖底的手慢慢握紧成拳。
尽管内心翻涌,然而他的面上依旧一派平静。
最后,他说:“你必定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