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两个月不见他人了,出什么事了?厌恶我了吗?不行,别胡思乱想,还记得那个傍晚他说的话吗?我没有再思索这些,经过寝室时阿姨朝我喊到:“那个,上次那男生给你留了封信。”我精神一振,兴奋地奔过去,在外边的长椅上打开了信,里面还有一把钥匙。
致张霖心
抱歉,因父来电,临时归家,估计这会儿也到了吧。至于假期里的公寓就拜托你了。下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不过只有在方便时才会回复,还请见谅。
——刘渔樵
我望着手心的钥匙,对阿姨说:“我可能要出去一阵子。”
“没事,去吧,这是好事,对你而言。”阿姨和蔼的笑道,“对了,那孩子是誰?你男朋友?”
“不,是朋友。”
说罢,我向着那所曾使我平静的公寓走去。
刚一开门就是一股纸张味扑来,地上放着一捆新书,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收拾。两只手将它提起,书遮住了双腿。我隐约记得床边有个书架,卧室在走廊的尽头,一扇红棕色的木门推开,光穿过帘幕直入人心。床横在窗台下,一盆白色的雏菊风中摇曳。床尾靠着书架,床头挨着书桌,一个小风铃“叮叮”的呼唤着,绿色的地毯像草地般柔和。床头的八音盒很有诱惑力,我禁不住好奇地去转动发条。里面是最纯粹的音乐——鸟叫虫鸣。阳光下,万物激动的展示自己,鸟儿高飞啼叫,虫儿齐声长鸣。微风拂过,青草婀娜起舞,我能去爱这个漂亮的世界吗?这很难得,对吗?我在草地上,脸靠着床轻声细语:“这就是你吗?”时间流得很慢,以便于享受这世间中的桃源。
对了,书。我解开尼龙绳,对照着书架上的分类一本本找到他们的归宿。《且听风吟》、《晚年》、《梦的解析》、《女生徒》……当然我只识得了川端康成的《雪国》。不过有一本书挺特别的,《こころ》,一本外语书,上面写了什么,我自然是看不懂的。只是那暗红的封面以及宛若白桦林的黑白花边吸引了我,单纯因其美。
细细打理完房子,疲惫地倒在那张床榻。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替别人打扫房子,却比打扫自己家更有愉悦感,即使这样说,打扫自家时也谈不上什么愉悦,只是累。余晖映衬着洁白的帘,我一直都没能入睡。风铃再度摆动,一滴无名泪水从眼角划落。我翻过身,不想让这幅模样被光所见。头好像压到什么东西,我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信。我瞳孔好像有层薄暮,死死地看着这不安的信。最后还是拆开了,借着晚霞读起来。
致张霖心
想必此时你也应该累了一天了,谢谢。再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感到孤独吧,可我们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住在深林里的小屋中,每日倾听鸟儿的歌喉,品味百花的芬芳,见证太阳东升西沉,日复一日。偶尔,我们也会妄想有人来敲门。可若真有人登门拜访,我们又会变成石头吧,还是宁愿让星星月亮陪着。对了,这里晚上也可以看见星星月亮哦,它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刘渔樵
心在震颤,下意识闭上眼,眼角闪烁着光芒,笑意不知不觉浮过。我将信紧紧贴在胸前,相让它融入心中,想让它将心墙熔化。倘若有一天,世间的众人都可能摘下面具;都能打破心墙;都能放下猜忌,会是多么美妙。
窗外的雨缓缓划落,随它一同的还有无垠的夜。在这样的夜里,星月都不见其光。我痴痴地望着夜。,想寻找他所说的星空明月,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再亮的光在这无边的夜里终究还是渺小,我失落地拿出手机给他发去信息,微弱的光焦急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