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让你使劲儿按……没让你掐我。杨暮客你是不是讨打?”
杨暮客一边儿轻轻地按着一边儿阴阳怪气地说,“弟弟听好姐姐的话,还有错了?您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个。明儿我就上街买块好木头,让季通削一个小锤,您下次要是肩膀疼,自己锤,别指望弟弟给你按。”
“莫要按了!”
“哟。生气了?”杨暮客伸着脖子去看贾小楼。
“哼。明儿你收拾行李自己雇一辆车去,别跟我俩挤在一处。省得我见你心烦。”
杨暮客低头看着小楼冷着一张脸,这是动了真火,自是不敢再招惹她。“弟弟听见外头季通叫我,您忙着……”说完一溜烟跑了。
小楼拿着账本咬牙切齿地说,“跑那么快,摔死你个憨货!”
外头当啷一声,只听见有人踢到了门槛摔倒了。
噗嗤。
门外头杨暮客掰正摔断的胳膊,看着吃惊的季通。“草料都买好了?”
“买好了。”
“晚上吃完了饭,你取了车匣里的披挂。晚上跟我出去办事儿。”
“小的还说少爷怎么走得匆忙。这是有大事儿?”
“没工夫跟你臭贫。”
杨暮客噔噔噔上了楼,驿站楼上有观景台。
这官道旁的驿站迎来送往也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设施齐全。杨暮客站在栏杆边上,往落日余晖方向一望,不需开天眼,但瞧着一处密林煞气冲天。
其实路过林边的时候杨暮客就闻到了鬼怪的味道。鬼市里的鬼不会如此放肆,而且鬼市生魂味道驳杂,勾不起杨暮客那种饥饿之感。
杨暮客如今人道中行走,已经许久都不曾有过吃人的欲望了。那不远处的山林里定然有鬼怪正在吃人。
那处山林远离官道,官道在密林之东,截断了东来的生气,北面是断崖,南边路过时记得曾有一条大河。西面残垣断壁,能看出是一座城池旧址。想来这就是此地观景台的原因。那城池应是冀朝古迹。
吃完了晚饭,小楼气也消了。杨暮客问个晚安,出去回自己房间。
季通听见杨暮客回房,拉开门轻声走进屋里。
“少爷,咱这就出去么?”
“你披挂呢?”
“屋里放着呢,穿好了响声太大。”
“去船上,我们从楼上下去。”
“楼上?”
“楼下都有检查玉璧,贫道懒得跟那些个人啰嗦。”
“好嘞,小的这就去穿。”
“我去楼上等你。”
杨暮客拿起宝剑,轻轻合上屋门。轻声走到了楼顶的观景台。不大会儿季通提着裙甲也蹑手蹑脚地猫上来。
杨暮客借来一缕灵炁,掐诀,定炁化形变。两匹水炁之马站在观景台上。
“上马。”
“是。”
季通随着杨暮客上马,两匹水马在空中踩着灵光涟漪踏空前行,抵达地面后向着古城方向一路飞奔。
季通在马上向杨暮客汇报,“少爷,西南边原来曾有一个郡城。几百年前大地震,后面又发大水,城塌了,就剩下了城东的一处断墙。那店里的招待说,这驿站没建起来的时候,经常听见有怪响,后来道院的道士合作布下大阵。此地在没闹过邪祟。”
杨暮客仔细闻着味道,生魂的味道已经变淡了很多。不开天眼,黑灯瞎火很难找到确准的方位。停在一棵树下,杨暮客翻身下马,等季通也落马后掐诀收了术法。
他跟季通说,“这不是几百年前的鬼怪,就是最近才有的。白天吃人,这是饿昏了头,不知从哪儿抓来的拿来吃。想来当初那些道士处置的很好,这地方是最近才生了变化。”
二人往林子深处走,踩着落叶沙沙响。
走了很久,都没找到地方。杨暮客皱着眉,掐奇门阵法看方位。
嘿。竟然着了小鬼的道,遇见了鬼打墙。
借了一缕灵炁并剑指吹出去一口阳气,呼地带着口哨声。吹散了迷魂的阴气。
果然不远处竟然有一座阴气聚成的阴宅。
杨暮客抽出宝剑对季通说,“小心点。”
但没人应声,侧头一看。季通脚尖踮着,人低着头。他娘的!敢俯身道爷的亲随。杨暮客掐震字诀,两指压在宝剑上,雷光引而不发,宝剑刃不对人拍向季通的胸口。
噗地一声,一个鬼怪被拍了出去。地上打滚。杨暮客挽个剑花一甩,雷光劈在那鬼怪身上。嗤地一声,鬼怪烟消云散。
季通眨了眨眼睛,“少爷。小的刚被鬼给拿住了,动弹不得。”
杨暮客点头,“我知道,你借一口灵炁掐一个金刚不坏之变。别舍不得阳寿,多做些功德总能补回来。”
“是。”
杨暮客前头引路,季通掐了金刚不坏之变后整个人银光灿灿,像是镀了一层铁粉一般。
走近前那阴宅,这里不知何时有了一个抛尸的大坑,坑里的尸体还没烂。新秋热气未退,多雨水,这些尸体还没烂就证明是不久前才被人丢进来的。
黑暗中隐约看见本来断墙是个有城门楼的,但城门楼被人封死了建成了一个山寨。
本来杨暮客不想闹太大动静,但若想破开这凶煞之局,定然要将那堵门的山寨一把火烧个干净。
杨暮客掐离字诀,口吐火焰。大火烧向阴宅里的木桩。
季通摆出防御姿势帮助杨暮客护法。
咳咳咳,一阵阵咳嗽声。
呼。
有鬼怪一口阴气把杨暮客的离字诀御火术给吹灭了。
季通瞪大了眼珠子,“少爷,您怎么就这么点儿能耐了?”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