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展翔送大帅去军政府,听副官处的人议论,说二小姐中途就悄悄走了,跟章谨一块儿走的,兵府司的卫兵都看见了。”
第二日,秦音独自用午膳,听芍药和冬荏在一旁嘀咕议论。
芍药轻吸口气,啧啧摇头:
“这是几个意思?叫他们谈的时候,两个人都没那份心,这要去相亲了,反倒又结伴翘路了?”
“还能几个意思?”冬荏抿嘴笑,挤眉弄眼儿跟她咬耳朵,“不到九点钟就离开了,十一点多才回来...”
芍药啊了声,掩住嘴也笑眯眯,一脸的心领神会。
秦音听了半晌,捡起餐帕轻拭嘴角,忍不住好笑扫了眼两人。
“我看你们俩没事可做了,在这里嘀嘀咕咕说闲话,一会儿二小姐来听见,看你们怎么解释!”
芍药吐了吐舌头,和冬荏对视一眼,笑嘻嘻的招呼佣人上前收拾碗碟。
秦音起身离座,从餐厅出来,就听见一阵电话铃声从小客厅传过来。
有佣人跑去接,没一会儿从小客厅折出来,见秦音立在楼梯口等着,连忙小跑上前禀话。
“夫人,是老宅的电话,老太太找您。”
昨天刚办了联谊会,今天老太太就来电话。
秦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跟纪欢颜有关。
“知道了。”
她带着冬荏往小客厅走去,边压低声问她:
“二小姐跟章谨一块儿走的事,外面都知道了?”
冬荏也悄声回话,“私底下传开了,要么展翔也不会特地去打听了一圈儿。”
秦音没说什么,神色平静地接起电话。
“母亲。”
“筝筝啊!这可怎么办,青青说,颜儿昨晚一个都没瞧上眼啊。”老太太急着问出口。
秦音,“......”
看样子还没听说那回事,大约纪文洲和叶青青也帮着隐瞒了。
“母亲,这种事也急不得,慢慢来吧,往后还有机会的。”
“我知道急不得,我这不是想让她尽量在军中找一个,往后好歹也能给老大搭把手,替他分担分担。”
老太太叹气,“你是不知道,前段日子媒婆登门,都在打问她的亲事,这怕是外头全知道了,多少人盯着呢。”
“我也是心里惦记着,不免烦得慌,想叫她尽快定下来了事。”
秦音能说什么?
她只能说,“我知道这事了,等大帅回来,会跟他再商议。”
老太太直接说,“你不行就叫老大直接指定个人,先让她们私下接触接触看嘛。我看颜儿那丫头也是个没开窍儿的,这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也不是个事儿。”
秦音,“....好,我会跟大帅说。”
老太太如今在她大儿子面前, 一句话都说不上了。
知道有什么事,都拐着秦音的弯儿来交代他。
殊不知,纪鸿洲早指定过章谨跟纪欢颜的事。
不过真应了老太太的话,纪欢颜或许真没开窍,直到现在都什么也没察觉。
*
挂断电话,秦音去了趟小公馆出诊。
等她再回来,已是傍晚四点多钟。
车一开进庭院,就见纪欢颜带着长安和乐乐,正蹲在草坪上挖坑,也不知在玩儿什么。
汽车停在主楼前,展翔替她开门。
秦音下车,就听两个小家伙欢天喜地的大叫着‘母亲’,并朝她跑过来。
堪堪被追过来的乳娘一把抱住,她皎玉白的旗袍,才免于遭殃。
看着四只泥泞小手,秦音哭笑不得哄了句。
“先去洗干净再来抱母亲,看谁先洗好,快去!”
两个小家伙顿时急的催促起自己乳娘,争先恐后想先洗好,第一个来抱母亲。
纪欢颜也走过来,一边拿着帕子擦手,一边笑嘻嘻说:
“我正带他们堆土堡,以前在国外沙滩上,经常跟朋友们一起堆沙堡的,小孩子都喜欢玩儿!”
湘城临海,但没有沙滩。
海岸路之外都是黑色礁石,浪也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