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出来，百鹤门的杨老板请她看演出，还给她安排二楼单独的观景台。</P>

“...秦老板稍坐，我叫人立刻给您送茶，您不急走，等我忙会儿一会儿的演出，有一点小事想请您帮忙。”</P>

杨老板四十多岁，留短须，穿条纹西装，面貌儒雅而体面。</P>

他虽然做风月酒场的生意，但待人素来彬彬有礼，与秦音除却生意上的交际，也并无逾越。</P>

他知秦音很有原则，滴酒不沾，次次来都以好茶招待。</P>

也知她不爱应酬，品性清高，所以从不给人拉线接近她。</P>

如此知分寸，现在说请她‘帮一点忙’，秦音会帮。</P>

她浅笑颔首，“好，杨老板去忙，我在这儿等你。”</P>

杨老板温儒含笑，“您自便，我半个钟后过来。”</P>

他点了点头，便掀帘子走了，并自外拉上帷幔，隔绝走廊和观景台的交集。</P>

展翔看了眼四下，低声道：</P>

“夫人，属下在外面守着。”</P>

他在外面，更便于维护秦音的清静。</P>

“好。”</P>

展翔掀帷幔出去了。</P>

楼下灯红酒绿，歌舞喧嚣，很吵闹，氛围却又令人感到放松。</P>

秦音喝着茶坐了一会儿，听到主持演出的礼仪说‘花雀’登台，场内一片叫好高潮。</P>

她被好奇心驱使，也站起身，走到凭栏前往下看。</P>

花雀是杨老板春末时节捧起来的新头牌，她经常登上报纸头条，风头很盛。</P>

大半个湘城的富贵子弟都对她趋之若鹜，‘头牌歌姬’的名头，让不少人妄图成为她的入幕之宾。</P>

美艳而珠光宝气的女郎一登台。</P>

整个大堂内，所有男人都起身叫好，甚至高嚣、吹口哨。</P>

花雀还没开口唱，他们就已经争先恐后的往台上丢鲜花儿。</P>

这浮乱疯狂的一幕，看的秦音失笑摇头。</P>

转身正欲坐回去，好好欣赏一下头牌歌姬的歌声，回身时不经意一瞥眼，就见到两个刚刚走进场地的眼熟身影。</P>

纪鸿洲和章谨。</P>

确切说，后面还跟着一个皱眉怒目，嘴里喋喋不休的白四爷。</P>

秦音就这么侧身倚在了凭栏前，想看看纪鸿洲来这里，是做什么。</P>

整个大堂里人迹稠密，酒气，烟气，和女人的香水儿气混杂在一起，空气稠密的险些叫人透不过气。</P>

纪鸿洲立在入口的台阶上，扫视一眼，视线甚至并未往任何一处停留，便浓眉微皱扭脸问白景桥。</P>

“我夫人呢？”</P>

白景桥怨念冲天的叨叨了半天，他一句没搭理。</P>

这会儿却听他张嘴就问‘我夫人呢？’，守妻奴似的没出息，登时翻了个大白眼儿。</P>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自己找？”</P>

不衬搭理，他还不伺候了呢，嗤！</P>

他说完就不再理纪鸿洲，自己踩下台阶，朝一个包座的方向走去。</P>

这会儿，台上美艳的歌姬花雀，已经摇曳着婀娜娇躯唱起娇软哝糜的歌腔。</P>

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所有人在听她唱歌。</P>

也因此，有人注意到立在入口处的纪鸿洲和章谨。</P>

实在是两人一袭墨绿军装，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被关注到。</P>

何况纪鸿洲身姿健挺颀长，他那身军装，肩章璀目，金穗带垂落肩头，衬的人格外伟岸高大，气势威肃矜贵。</P>

白景桥刚刚坐下的那桌人，全是往日的狐朋狗友，瞧见他立刻就来了劲儿，走出两个人过来请他。</P>

“大帅！您怎么有空来？快快请，这边儿坐...”</P>

纪鸿洲没耐烦搭理他们，但也不能干杵在这儿，也不能到处去巡场找人。</P>

于是，他淡着脸交代章谨：</P>

“去找夫人，我在这儿等她。”</P>

章谨点头，“是，大帅。”</P>

楼上，秦音瞧见他在大堂里坐下，周围围绕着一群人殷勤倒酒，知他今日是来应酬的。</P>

她感到无趣，毕竟男人都那样。</P>

于是也没再多看，回身坐到了桌边，继续喝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