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崔小姐可以如实回禀太后娘娘。”</P>
越观澜看着门口,想着如何将实话说的最不显严重,然后又能让明琅接受。</P>
两人就这一个对话便结束了话题,崔令月有些始料未及,她想着再怎么还能说两三个来回。</P>
“世子对吃食可有何喜恶,我今日带了些在宫中盛行的江南点心。你身上有伤,食用些清淡点更合适脾胃。”</P>
她说着,本来想将八宝玲珑食盒中点心端去放在他身侧桌上,越观澜只看了一眼便说:</P>
“多谢崔小姐盛情,可我一向不喜糕点类。”</P>
他清楚崔令月是为何而来,真正打的主意是什么。</P>
越观澜指尖点着杯壁,看着清茶荡开涟漪。</P>
他不准备兜圈子,然后开门见山便直说了:</P>
“崔小姐不必在我处浪费精力和时间。”</P>
崔令月确实被这直白弄的一怔。</P>
随后就又听见对方言语流畅,将一切都摊开说:</P>
“崔家如此之好的门楣,多的是男子愿意结两姓之好,可这其中不包含我,和身后的长阳侯府。”</P>
若是很多年后的崔令月便能明白,越观澜这时候的话是有多层深意。</P>
一则是对她。</P>
二则是对宫中的崔太后。</P>
“世子。”崔令月被如此直白拒绝后,她反复张了下口,随后道:</P>
“世子还是一如既往不饶人和留情面,未曾变过。”</P>
崔令月以为他就算看在太后面上,也会会留情些,不想还是跟小时一样。</P>
她不期然就想到,他是否对明琅也是一直如此刻薄,不留情面。</P>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随后便好笑摇头,她不过是遵从太后命令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P>
越观澜饮茶,他确实没有想过收敛下,回敬道:</P>
“崔二小姐难道不是如此?一直如此将未来全系在旁人手中,不肯争取半分。”</P>
这话让崔令月有些难堪了,她正视越观澜:</P>
“便说人生在世,哪有容我所想便能行,身不由己罢了。”</P>
她从第一次来长阳侯府之时,父亲和太后都嘱咐过她,要迎合长阳侯府的一切,她只能嫁入这里。</P>
这些年,她也是如此想的,心中更是理所当然以未来世子妃自居,更加完善自己的女德和贵女修养。</P>
越观澜有喜欢之人,她也无所谓,因为她只有嫁进侯府这一个愿望而已。</P>
若是越观澜实在有欢喜之人,大可以和崔家结亲后再迎娶她即可,她能保证不会阻拦。</P>
若是这句话她说出来的话,就会有旁观者指出:</P>
你崔令月愿意,那旁人便会认同此法吗?</P>
“不主张,不抗驳,随波逐流,听天由命。”</P>
越观澜说完后放下茶盏,觉得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听与不听,就与他无关了。</P>
这句话越观澜没有明言,崔令月也不言,选择默认。</P>
越观澜淡淡笑,他想已经说的很明白了。</P>
若是对方还糊里糊涂,一厢情愿觉得别人也会如她一般因为身不由己,所以听天由命的话,也是对方自己的事情。</P>
思索到身不由己这四个字,越观澜冷淡挑唇,崔家许是只有她信这个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