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暄和掰着指头要了七个小厮,两个护院守门的,然后才心满意足跟着唐鹏岳往里去。“城主府不大,委屈娘娘了。”他话是客气的,头是不回的。不过姜暄和也不在意,她忙着到处看这城主府的布局,比起上次夜探又知道地多了些,但还没看到那日的花园。如此看来城主府规模可观,想必这些年也是敛了些财的。而且这来往的丫鬟小厮明显比之前多,虽然都是低着头循规蹈矩的看不出什么不妥,姜暄和就是觉得有些……说不上的诡异。尤其是大门口,姜暄和停了会儿,回头看着门口朱漆大门,唐鹏岳也回头看他,“可是有何不妥?”“大人这门口似乎是贴过红喜字的,我当初经过时似乎看见了,怎么如今没有了?也不知是什么喜事,说来我是该送份贺礼呢。”唐鹏岳干笑一声,“哪来的喜字?我儿生病这些时日并没有什么喜事,娘娘怕是看岔眼了。”姜暄和不置可否,不作声继续跟着,这唐鹏岳带自己往哪去,越走越偏僻。城主府也真是大,弯弯绕绕的,走了会儿姜暄和都快要记不得大门口在什么方向了。唐鹏岳倒是优哉游哉把人给引到僻静处,姜暄和跟着拐过一个假山,余光却看见另一边竹林后似乎还有间屋子。幽幽的哭声传来,是女子的低泣,此处太过幽静,一行人听得清楚,但姜暄和故意停下,“大人,这是不是有谁在哭啊,不知住的是哪位。”唐鹏岳的笑快坚持不下去了,他也是才意识到自己这城主府里秘密太多,而姜暄和又是个不能得罪的。“无人,娘娘听错了,请随我来吧,就在前边了。”拓跋扈也听到了,他隐而不发,还悄悄在二人交叠的袖子里轻摇她的手,姜暄和看他,口型似乎是“适可而止”。适可而止?说谁呢。姜暄和就是不想适可而止,她凭什么被瞒着,发生了何事竟是丝毫都不知道?她站定了不再往前,肃然道,“还是进去看看吧,这里头住的人也是孤苦,我初来乍到不拜访实在无礼,还望城主带路。”秘密太多来不及遮掩,姜暄和心中冷笑,唐鹏岳这不是来不及,而是觉得对她不必要花这么多功夫,反正人都被扣下了自然一切由他做主。可姜暄和扣住的是他面子上必须要做的功夫,若是大家都撕破脸了,一切便陡然不同,也没有再商量的余地。既然唐鹏岳还愿意客气,姜暄和就知道是自己还有他需要的东西,那就可以从此刻开始谈判,从她想见什么人就得见到开始,证明这买卖没这么好做。“实在是臣考虑不周,此地偏僻原是不想让娘娘被打搅,但诸事繁忙,忘记臣的夫人也住在此地,到底是扰了娘娘。”“原来是夫人,夫人可是不大舒服?为何在哭呢?”大家都知道姜暄和想问的是“为何哭了你也不管呢,里头真的是什么城主夫人么?”但无人戳破,皆是心照不宣在演这一场戏。唐鹏岳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咬牙耐心道,“夫人有些心病,一直在调养,但终日郁郁,臣也是实在无法,怕她弄伤了自己又吓着旁人,才把她安排在此,叫人好生照顾着。”姜暄和点头,勉强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她脚步还没动起来,唐鹏岳见借口不管用,也渐渐不耐,“娘娘还是快走吧,免得看见了什么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