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暄和也找不出她无理之处,可事情到此还是没有一个可以平和解决的出口。二人一坐一站沉默了良久。拓跋翡玉端了药进去再出来,看她还在这,便开口问她,“你呢,要继续待在这是非之地,还是跟我们一起走?我看你也不想额头上再多几个窟窿吧?”什么窟窿,哪有这么夸张?“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这也是大事,你去异国他乡肯定要丢掉所有的故旧。我们的身份固然可以照顾你一二,但要生活下去,诸多地方都适应下来,肯定还是要看你自己。”她说得没错,可姜暄和最大的顾虑不是这个。果然拓跋翡玉也看出来了,笑着摇头,“是不是舍不得慕容峥?”“有这么明显吗?”姜暄和抬手压了压眼角,又有些委屈。为什么旁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看不出?还是说他的疑心一冒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好了,我也不逗你了,我弟弟在里面,你去跟他说说话吧,免得过些时候就见不到了。”姜暄和长出口气,不再纠结,“好,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只是……陛下如今已不大信任我了,你们要离开也只能自己筹谋。”拓跋翡玉难得展颜一笑,“自然,不会跟你客气。”她这么说多少让姜暄和心里好受些,她提起衣裙匆匆进去。拓跋扈的脸色比起上次见他好似没什么差别,说不上好了也说不上坏了。汤药到底还是作用有限的,姜暄和还没说话先叹口气。“叹什么气,我不是还在这活生生的么?”拓跋扈安抚她,但玩笑话却让姜暄和眼睛更红了些。“我也想你快些好起来,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外面的对话拓跋扈是听见了的,也猜到姜暄和和慕容峥说了他们回国的打算。大约是没得到什么好结果吧,但这也不是她的错。姜暄和面前出现一抹白,是拓跋扈递来的帕子,她泪眼带笑地接过,想握住他的手却踟蹰。他当然知道她在顾虑犹豫什么,拓跋扈眼神略带遗憾。“别难过,我会好的,你再为我担心自己身子要吃不消了。我听闻你受伤了还没能去看看,可好些了?”姜暄和拿帕子按了按眼角,“自然好了,只是要和你一样修养一阵子。”“那就好,我还怕你要跟我一样喝苦药汤。”虽是打趣的话,姜暄和也知道他是真不喜欢那味道,环顾四周拿了蜜饯盒子来,“要不再吃些?我便不客气了,方才和药罐子待了会便苦得难受。”拓跋翡玉听着里头的动静,觉得拓跋扈能高兴些也是好事。她还得提前预备明日的药,有几味药要提前浸着。没想到刚转身就看见郑槐,她放下手里的药材,整理好衣裙发髻跟着去了。内室里二人还在叙话,但姜暄和注意到拓跋扈的精神渐渐不大好了,反应会慢一些,但还是能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她起身,“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若明日,你还在,我依旧来陪你说话。”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能为他尽一点心的了,别的帮不到,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心里能好受些。但拓跋扈突然及其迅速抓住她手腕,等姜暄和回头他又放开,变戏法似的递给她一个香囊。“这是?”“临别赠礼,我也不知姐姐的打算,若是明日我就不在了也未可知,这东西你以后或许用得到,我提前送给你,自己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