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宫里的马夫,秋狩比赛期间由他负责马匹喂养。你那匹名唤平安的马儿,就是死在的他手中。”慕容峥随口解释。语气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耳畔似有什么炸开,姜暄和只听得“轰隆”一声。她怔怔侧过头。马夫双膝跪地,佝偻着身躯,黝黑疲倦的脸上布满恐惧。“奴才错了,求敏妃娘娘恕罪!”说着他连连磕头。“平安是因食用耕云草而身亡,但你身为马夫,怎会不知耕云草于马而言乃是剧毒。”慕容峥注意力越过姜暄和,自顾自同马夫说道。“说吧,是谁指使的你。”“回皇上,是……”“不用了。”姜暄和忽然开口,将马夫的话打断。众人纷纷朝她望去。姜暄和稍顿,待情绪缓和,她转过身,面向慕容峥。“只是死了一匹马而已,无需动如此大的阵仗。”她喉间苦涩。事情过去这么久,慕容峥那时不去追究,这时又忽然翻出来,意义何在,她心知肚明。即便那马夫说出了背后之人又如何?为了一匹马找淑妃的麻烦,这可不是最是擅长权衡利弊的慕容峥,能做出的事情。无非是想测测她是否聪明,懂不懂得分寸罢了。姜暄和忽然想到那日在兰卿阁,慕容峥将她搂入怀中,同她说的那番话。只要她本本分分。呵。“求皇上放过马夫。”很快收回思绪,姜暄和躬身,替马夫求情。“朕特意将杀害平安的凶手找到,想要替你撑腰,你却要朕不去追究?你可有想好了?”慕容峥紧紧盯着姜暄和,目光如炬,恨不得将她看穿。“皇上,臣妾想好了。”姜暄和回答得毫不犹豫。慕容峥眸光微闪。“不知您还是否记得,臣妾为何为那匹马取名平安。”姜暄和顿了顿,抬起双眸,与慕容峥四目相对。“若因为平安之死,牵连至其他人身上,甚至害他们丢了性命,这便违背了臣妾的初心。相信平安若通灵性,也不愿看到此幕。”她言语诚恳,一番话更是真切无比,令人动容。慕容峥如冰霜般冷冽的脸上难得温和下来。“还请皇上饶过马夫,留他一条性命。”姜暄和再次请求。她低垂着头,未看见慕容峥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好,朕答应你。”末了,慕容峥朗声应道。姜暄和暗自松了口气。这下应当算是通过了吧。为了测试她,演了这么一出戏,连死了许久的平安都利用上了,慕容峥还真是煞费苦心。姜暄和觉得有些好笑。这充满利益牵扯和人性凉薄的皇宫,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快点,再快点吧。姜暄和心里默默祈祷。“谢皇上。”这样想着,姜暄和面上露出一副感激神色,低头向慕容峥道谢。……京都城内人烟熙攘,川流不息。百姓来来往往,两边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身着银白锦袍的公子大步迈进茶楼,挑了二楼一处位置坐下。底下已然座无虚席,嬉笑之间,那说书先生走上台前。今日他要讲的,是大周与裘国之间的渊源。“话说那裘国,也就是咱们口中的匈奴,始建于蛮荒之地……”说书先生措辞通俗,语调幽默,逗得满堂大笑。“哎,不是前些日子匈奴派了人来,想要与我们和亲嘛。听说那匈奴二公主想嫁的还是杨将军。”“我呸!杨将军何等威风,岂是他们匈奴人高攀得起的。”众人议论纷纷,嘲讽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