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面子薄，三言两语就被说得面红耳赤。</P>

还好夜色正浓，遮住了他那通红的脸。</P>

不然保不准要被这些孕妇们再调戏几句。</P>

沈西泠的嘴角倒是一直保持着上翘的弧度，整个人温和可亲，对大家的话也都礼貌地回应。</P>

“走路小心，需要开个手电筒吗？”</P>

“最近这几个月都挺辛苦的吧？喜欢男孩还是女孩？”</P>

总之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愣是没回应大家提出的问题。</P>

一旁的顾念之看得是目瞪口呆。</P>

最后，沈西泠借口要追上陆冉冉的脚步，带着顾念之快步向前。</P>

孕妇们都开开心心地放行了，其中还有些因为自己拖住了二人的脚步而感到抱歉的。</P>

待二人终于走远，顾念之才悄声感叹道：</P>

“还得是你啊......”</P>

“怎么了吗？”沈西泠眯着眼睛四处寻找陆冉冉的身影。</P>

“就是刚才的姐姐们啊。好热情，但问的又是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有点烦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P>

“你脾气还挺好的。”</P>

顾念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P>

沈西泠朝他挑了挑眉毛，脸上不复不久前的温和神色。</P>

“我脾气好？”</P>

顾念之怔愣了一下。</P>

“......难道不是吗？”</P>

公路旁伫立着路灯，微弱的白光反而衬出了溪边密集的人群。</P>

沈西泠瞧见了路灯下的陆冉冉和张小园。</P>

她们一边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大笑，时不时又打闹在一起。</P>

沈西泠迈步朝她们的方向走去。</P>

“孕妇可能因为激素而情绪不稳定，”他一边走，一边向顾念之解释道，“让她们保持开心，总比让她们生气强。”</P>

顾念之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P>

“那你想不想生孩子啊？”</P>

话音落下，沈西泠霎时停下了脚步，一言难尽地看着顾念之。</P>

“......你能生？”</P>

“？”</P>

“算了......”</P>

沈西泠摇摇头，又重新走起来。</P>

顾念之疑惑地跟了上去，“不是，你什么意思啊？”</P>

沈西泠偏头，弯起嘴角，眼神却没什么温度。</P>

“我说，生孩子不如养狗。”</P>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张小园与陆冉冉的身边。</P>

在张小园面前，顾念之是断然不好意思提起这样的话题。</P>

但沈西泠刚才的锋芒与冷漠确实让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P>

陆冉冉完全没察觉顾念之的古怪，只道：</P>

“刚我们听说，这里就是最中心，能看得最完整。”</P>

张小园正看着手机，不一会便催促起来。</P>

“走走走，往前凑，还有十几秒十二点了！”</P>

“砰”的一声，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P>

很快，一朵接着一朵，夜空亮如白昼。</P>

大家欢呼着，笑着，互相问好，大声喊出新年的祝福。</P>

陆冉冉一回头，就对上了沈西泠的眼睛。</P>

一双比黑色还深沉的眸子，现在也如夜空一般，被绚烂的烟花照亮。</P>

陆冉冉心中一动，绽出灿烂的笑容。</P>

“新年快乐。”她喊道。</P>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