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忘了，忘了当年先生问他们为何要考功名时说的话了。</P>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P>

是他浸淫官场数十载，垂垂老矣之时，忘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P>

忘了自己的初心。</P>

……</P>

上次认亲回去后，中书令让人顺着阿彤给出的线索去查，得知李夫人是大着肚子被买走的时候，基本确定了，阿彤就是他的女儿。</P>

虽然这个孩子也有可能是李夫人在途中不幸被人玷污怀上的。</P>

不管是不是他的，中书令也准备认下。</P>

没能及时找回发妻，让她在外漂泊至死，本就是他能力不够，对不起亡妻了。</P>

要是因此怀疑阿彤的血脉，那他这个做丈夫的还有担当吗？</P>

但更让他愤怒的，却是那个偏远的小山村拐卖良民猖獗之事。</P>

李夫人的经历他没有办法查全，但从其她的女子被拐进去以后遭遇的那些，中书令不难想象自己的发妻遭受了什么。</P>

十年生死两茫茫。</P>

少年夫妻的情谊让他心痛难当。</P>

中书令攥住奏本，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P>

御书房里林知音无聊的翻着八卦，不是每个情报都有隐藏任务的，她不能一直看，积分不够花，就只能选着看。</P>

而且这些东西虽然狗血又刺激，但是看多了，林知音有点腻了。</P>

王公公来报：“陛下，中书令求见。”</P>

中书令老泪纵横的走进来行礼。</P>

皇帝起身去扶：“爱卿这是怎的了？有何难处慢慢说来，先看座。”</P>

中书令告罪：“微臣失态。”</P>

他拿出自己调查到的东西，声泪俱下：“陛下，臣的亡妻失踪后是被人牙子拐卖到了这座叫怀山的深山里。”</P>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人干的事，连畜生都不如啊！”</P>

“常人娶妻生子，无不是三媒六聘、以礼相待。”</P>

“但是这些人就是把女人当成生育的工具，不仅常常衣不蔽体，还……还曾发生过村子里好几个人共用一个的事。”</P>

但是中书令说不下去了，连开口都觉得残忍。</P>

奏报已经呈给陛下了，他自己会看完的。</P>

他的人去调查的时候，那村子里还关着不少女子，吃的是买主的剩汤剩饭，如厕就是饭盆旁边的另一个盆子。</P>

食物与泄物放在一起，简直连猪圈都不如。</P>

他的人还正撞上了一具女尸被抬到山上去埋了，那尸体形容凄惨，身上布满了凌辱的痕迹。</P>

“陛下，臣都不敢想，亡妻当年失踪后经历过什么。”</P>

“若是不严惩那些人，臣到了地下都没脸去见她。”</P>

皇帝看着奏本沉思，他自认残暴，都还不知世上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事。</P>

况且，这些人是哪儿来的胆子？</P>

“朕记得，大夏律法有令，凡拐卖良人为他人妻妾者，徒三年，买卖同罪。”</P>

“为何一村人皆犯事，当地官府却不作为。”</P>

林知音叹了一口气：【我的傻爹爹哟~你出生起就一直待在京城，天子脚下，谁敢胡来？】</P>

【就算你出去了，谁敢把不好的一面摆在一个皇子面前？】</P>

【但是到了别的地方，别说县丞，就是村长都是土皇帝。】</P>

【那些官差衙役都是从当地选拔的，和周围的村民都是熟人、亲戚。】</P>

【当然会包庇了。】</P>

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