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这一家公司，我最早做二手活就是从这个公司手上拿的。”“你怎么知道这家公司也是这么操作的？”高达问道。“杨宪兵开始找我的时候，说过这家公司就是他帮忙运作的。”朱宇峰说道。“你知道这个兴义商贸有限公司是怎么帮你们操作的吗？”高达继续问道。“不知道，每年招标通知下来，这个杨宪兵都会从省城到庆安来住上一段时间，直到招标结束才回去，我们每一次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标书。”朱宇峰摇摇头，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帮你们投标成功吗？”高达问道。“知道，因为他们背后有人。”朱宇峰回答道。“是谁？”高达厉声问道。“市长，戴市长。”朱玉峰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可告诉你，不要因为想立功就胡说八道。”高达故意拍着桌子吼道。“领导，我说的可是实话，你不信你问胜达公司，他们都知道。”朱宇峰有些无辜的说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高达语气缓了下来问道。“杨宪兵亲口对我说的。”朱宇峰回答道。“他说啥你都信？”“我为什么不信，我这几年的指标不都是他给我弄来的，如果没有市长点头，就凭杨宪兵？”朱宇峰嘲笑道。“那你知道市长为什么帮他？”高达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那你就要问杨宪兵了。”朱宇峰摇摇头。高达听见他的回答，就没有再吭气了，只有找到杨宪兵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戴中南在后面操作。“他们公司在省城什么地方？”王亚洲看高达不问了，便问道。“不知道，我一次也没有去过。”“你们平时怎么联系？”“当然是手机了，我手机不是在你们的手里吗，我想他的号码你们早就从我手机上找到了。”朱宇峰说道。朱宇峰说的没有错，在他公司的时候，他就是准备给杨宪兵打电话，结果被两个公安把手机给没收了，当时那个公安还看了一眼他没拨出去的号码。“除了手机联系外，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王亚洲继续问道。“没有了，我们平时就不常联系，他帮我中了标，我按时把钱转给他，中间就不再联系了。”听见朱宇峰的话，王亚洲和高达互相看了一眼，就准备结束今天的讯问。“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王亚洲问道。“没了，领导，我都交代了，能不能放我回去？”朱宇峰侥幸的问道。“朱宇峰，你是在说笑话吧？你知道你给兴义商贸有限公司转款的行为是什么？是严重的行贿行为，是要受到刑罚处罚的，还妄想回去，你就老实的到看守所待着去吧。”王亚洲说道。朱宇峰知道回不去的，他刚才那么问，也只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那我主动交代了，算不算我坦白？”朱宇峰接着问道。“你到公安局之后的态度还是不错，我们会记录在案的，到时候法院会看到你的。”王亚洲回答道。王亚洲和高达看见朱宇峰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王亚洲对鲁强说道：“给他转到看守所去。”“好的，王书记。”鲁强点头说道。“高书记，你说这个情况我们需不需要给陈书记汇报一下？”出门以后，王亚洲就对高达问道。“今天暂时就别汇报了，朱宇峰虽然说到了市长，但毕竟只是听杨宪兵说的，属于道听途说，我们明天还是继续传唤胜达建筑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李胜达，看看从他那里能不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再说了，你看现在几点？”高达说着，就把手机的屏幕摁亮，让王亚洲看看时间。王亚洲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确实不应该去打扰陈明浩休息。“是我疏忽时间了，明天就按你说的去传唤李胜达，同时，有了杨宪兵的联系方式，也可以让留在省城的同志们想办法联系他，看以做生意的名义能否找到他。”王亚洲点头说道。“你说的以做生意的方式联系杨宪兵的可能性不大，他毕竟是皮包公司，自己做什么生意心里清楚，是不会轻易上当的，但是可以试一试。”高达说道。与此同时，在市委家属院，戴中南在煎熬中度过了一天，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抽闷烟，整个书房已经是烟雾缭绕。上午上班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高志杰和胡大海把自己交代出去了，之所以自己还能坐在市长的位置上，是因为省长卫强还在为他争取最轻的处理。同时，他又知道了郭明礼和吴世坤从兴义镇那里拿现金的事情，在今天下午的书记办公会上，他不得已也投下了赞成票，因为县纪委报到市纪委以后，市纪委已经初步的核实了，在证据面前，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包庇他们。从盛荣办公室开完书记办公会，他害怕了，吴世坤接受调查无所谓，反正他只是自己一个心腹手下，经济往来上也没有多少钱，但郭明礼不一样，自己从从市政府转到兴义镇的钱，都是通过辰东县财政出去的，郭明礼不仅是知情者，也是执行者，他担心对方在接受调查的时候，把自己说了出来。回到办公室，他便对秘书交代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从抽屉里拿出上次给郭明礼打过电话的手机，给郭明礼打去了电话，将纪委要对郭明礼他们进行审查的消息告诉了他。“市长，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郭明礼在电话中听见戴中南的话，颤抖着问道。郭明礼被免职在家不担心，只要戴中南不垮台，自己就有重新出头的机会，可纪委一旦查起来，给自己一个处分，哪怕将来戴中南当省委书记，自己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明礼，我已经尽力了，他们已经掌握了你和世坤从赵凯手上拿了多少钱，其他的还没有掌握，我会继续为你在处分上争取的，别的不该说的，千万别说。”“市长，您不用交代我，在某些事情上我会守口如瓶的，只求您尽量为我开脱，市长纪委来人了……”正打着电话，郭明礼家里的门铃就响了，郭明礼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里就没有了声音。看着没了声音的手机，戴中南关机之后将里面的手机卡取了出来，他知道市纪委的人肯定会检查郭明礼手机通话记录。做完这一切，他便提前回到了家里，除了吃了晚饭到餐厅坐了一会，其余时间就一直在书房里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