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翰、武渊之辈都算是年轻俊杰,十四五岁跨入化灵境,二十来岁已经触碰到虚灵境,此等纵横天资往往令人羡慕,心高气傲也在所难免。秦易虽出于好心,却不知觉伤了他们的自信从容,武渊相比南陌更显沉稳,此刻也不禁恼怒,想要上前一试究竟,好在齐翰伸手阻拦,说道:“武渊,你去带南陌走。”武渊怒气一滞,瞪了眼齐翰,见他秀眉微皱,撤离之举不容置疑,也只得作罢,往南陌被扔出去的方向而去。
秦易此刻方才松了口气,他先是被武渊重伤,又先后被南陌、玄衣所辱,此刻仍不改笑意,嘿然道:“这才对了,不自量力可不是聪明人所为。”
齐翰却未见动静,过得许久,南陌早被武渊带走不知去向,齐翰气势一变,周身红色薄雾扭动,轻柔如绸,说道:“领教一下前辈高招。”轻风不经意掠过,薄雾随人影消散,玄衣双目一凛,鼻尖闻着刺激血腥味道,不屑哼道:“邪魔外道。”袖袍一鼓,强劲压力将周围薄雾逼散。
“前辈好手段!”
齐翰冷静自若,于玄衣右上空丈许距离出现,手中灵剑嗡嗡震动,血色剑芒迅疾逼来。玄衣早有准备,青藤带雨后高升之势,在玄衣身前成盾牌之型,牢固不可撼动。剑芒为青藤盾牌所阻,散为血雾,四处飞洒,仍留部分附着于青藤之上。
未久,数十条青藤所铸盾牌被从中逼出破绽,留出一拇指大小的孔洞,血色剑芒抓住机会,自指孔中穿过,直逼玄衣面门。
血色剑芒来势极快,玄衣难得大意,竟被齐翰逼迫得变了眼色,右臂自下往后一拉,身子同时后撤,一块巨木自地底突然蹿升而出,挡住血色剑芒去路。
这个场景忽觉有些熟悉,齐翰寻思:“莫非马场内挡下穿云箭的是他?”心中计较一番,不敢大意,只道:“多谢前辈留手,他日有机会再叙,先行告辞。”说完御剑迅速离开。
秦易嘿然道:“他日再叙?嘿嘿,口气不小哦。”
玄衣冷哼道:“用不着你多言。”
秦易不以为然,道:“那叫齐翰的可不是省油的灯,能在混乱中接你一掌而浑若无事,先前又将你逼得这么不堪,啧啧……”心里寻思道:“此人明知斗不过,也不愿就此束手退却,心高气傲,可见一斑。不过若论放手而为,他倒也能给面前这块烂木头制造些麻烦,兴许可利用利用。”
玄衣并不理他,往齐翰消失方向多看了几眼,双眸略带杀意,却并未选择追上,而是转身缓步走向尹南中,道:“尹城主,别来无恙?”
尹南中重伤之下,成为待宰羔羊,心下郁闷难当,咳嗽道:“今日落入你手,尹某认栽。”心里突然醒悟,寻思:“听闻银蛇盟十大猎手最忌讳猎物被抢,凡所猎目标,必要亲手猎杀,‘恶灵’白鬼早知玄衣已经盯上我,为免麻烦,这才放过我。哼,他们又当我尹南中是何人?待宰杀的畜生不成?简直欺人太甚!”
玄衣冷然道:“你若不逼得本尊交出古图竞卖,本尊也不会将你视作猎物,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尹南中突然惨然一笑,道:“我当银蛇盟十大猎手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没料竟是贪人家便宜的小人。”
玄衣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尹南中道:“若尹某未曾受伤,你又怎是对手?嘿,你现在要杀尹某,倒是容易,容易得很啊。”
玄衣冷声道:“你也不用激将本尊,本尊既然要杀你,便绝不会让你跑了,白鬼那厮出手没轻重,让你留下一条残命,动起手来可没多大意思。本尊送你七日时间调养,七日之后,本尊会亲自来取你项上人头。”说完朝东南方向便是一掌,此处灌木丛生,为巨岩遮掩,顿时巨石粉碎,漫天洒落,一人自其中蹿了出来,暗呼:“好险,好险。”
此人正是柳丰,也亏他察觉得早,这才没有受玄衣一掌之力波及。秦易早料得柳丰在此,无奈失笑,说道:“丰兄,你可来得不是时候,小易又被这厮盯上,怕是逃不开了。”
柳丰拍拍衣袖,说道:“不碍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秦易也道:“是啊,老子可还没死呢,上次一别,是多久了?”
柳丰道:“可有些日子了。”
秦易想起一事,笑容中浮现几分暖意,问道:“晓菲好吗?她怎么没和你过来?”转念又摇头道:“不对,不对,此处凶险万分,晓菲可绝不能到此,她若有什么闪失,秦易你如何过意得去?”话中意思情意尽显,晓菲若出什么事,不怪他人,只怪他自己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