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芳话音刚落,他就皱眉准备开口,可朱棣却忽然摆摆手:“久闻这兰卿姑娘深居简出,近年已很少露面。”
“上次练子宁弹劾苏谨的时候,不是说其‘靡靡之音,致招物议’吗?
那不如请练子宁上来,一起瞧瞧这小小歌姬,是如何‘致招物议’的。”
黄俨立即躬身:“奴婢这就去请。”
任亨泰眉头蹙起,有些摸不透陛下的念头。
上次练子宁可是把陛下气得够呛,今天这么欢乐的日子,陛下干嘛非得把他弄上来气自己?
再看看陛下身边那人,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没过多久,一脸莫名其妙又略带兴奋的练子宁,被黄俨带到了城楼上。
尽管黄俨再三警告他,不得胡言乱语扰了皇爷的雅兴。
但练子宁怎么可能把一个阉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不来给朱棣添堵,那他来这里干嘛?
今日,哪怕是血溅当场,他也要痛斥逆贼昏君!
可当他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之时,看到燕王身边那人之时,顿时目瞪口呆,连骂人的话都忘了出口!
“苏谨,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朱棣身边男人,高近八尺,面如冠玉,嘴角噙着一抹嬉笑,却不是苏谨是谁?
“原来是练大人,这么巧你也在这啊?”
苏谨不知是不知道,还是压根不在乎练子宁弹劾他的事,仍笑容以对。
好,好,好!
今日本想怒斥昏君,没想到尔这奸臣也在这里,倒是遂了他练某人的意!
今日,他便昏君奸臣一起骂,求个万古流清名!
正准备开口直斥,朱棣却忽然问道:“练大人,你觉得此女如何?”
练子宁一愣,顺着朱棣所指看向外边舞台,冷哼一声:
“靡靡之音,祸国殃民,陈词淫调,有何可听?没的辱了老夫的耳朵!”
“唉...”
苏谨叹口气,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机会他给了,但你把握不住,他也没办法。
朱棣瞟了苏谨一眼,眼中带着嘲弄,似在嘲笑苏谨‘识人不明’,又似在看戏。
旋即看向练子宁:“是不是淫词小调,听完自有分晓,坐吧。”
说完将目光投向舞台,再不发一言。
练子宁想说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口中。
眼见朱棣不再理他,也不好强行开口,憋着一股闷气坐在一边。
“好,那便等着歌姬唱完,老夫再好生批判于你!”
言念方落,只听屋外兰卿的歌声缓缓响起,如空灵之燕雀声,缓缓响起:
“我和我的大明 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条河
袅袅炊烟 小小村落 路上一道辙
我最亲爱的大明,我永远紧贴着你的心窝
你用你那母亲的脉搏和我诉说
我的大明和我 像海和浪花一朵
浪是海的赤子 海是那浪的依托
每当大海在微笑 我就是笑的旋涡
我分担着海的忧愁 分享海的欢乐
我最亲爱的大明,你是大海永不干涸
永远给我 碧浪清波 心中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