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提及,君臣答对之后,朱棣再找个日子接见一下来使,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今天这邹芳的表情怎么如此怪异?
“有什么事你就说。”
朱棣也很奇怪。
接见外使这种事,对他来说本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会在这里出了岔子?
“回陛下,往年此时,早在半年之前各地使者就到了。”
“可是今年却奇怪的很,除了十几个小国之外,大部使者并未赶到。”
“什么?”
朱棣眉头皱起,隐隐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据实奏。”
“这...”
邹芳心里也很奇怪。
要知道,鸿胪寺的国宾馆可是很紧张的。
除了一些朝贡国家有固定的宾馆外,其他能提供的住所,全靠先到先得。
往年这时候,那些使者恨不得提前一年就赶紧住进去占位置。
可今年呢?
稀稀拉拉只来了一些小国,至于其他国家的使者,几乎看不见。
最关键的是,那些人压根就没来信请个假什么的。
压根就是毫无声息。
邹芳几个月前就开始不停联系,但发出去的信件无一不石沉大海。
越接近改元元年,邹芳的心里就越发紧张。
可他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顶头上司苏谨,早撒丫子撩到辽东去了,丫哪像个礼部尚书,分明是个兵部尚书才对!
现在怕是就连五军都督府的活都想抢。
但邹芳心里也清楚,这事找到苏谨也没用。
他曾经就对待外使态度的事,找过苏谨商议。
但苏谨就给他一个简单明了的回复:“听话的,给枣枣吃,不听话的你告诉我,我去抽丫的!”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我大明幅员辽阔,行事当有大国风范,你当你山寨土匪呢?
可惜,他既打不过苏谨,也惹不起苏谨,想和苏谨辩论一下,后者压根不给他机会:
“滚滚滚,没见老子烦着呢?要不这礼部尚书的位置给你来坐?”
想把锅甩给苏谨怕是很难。
在朝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苏谨接礼部的位置,就是为了对付那些敢来大明闹事的家伙。
给他尚书的位置,就是给他一言而决的权利。
揍,还是不揍,全在苏谨一念之间。
想到此处,邹芳索性也坦然了:“陛下,今年外使来者寥寥无几,臣也在追查原因。”
“哼!”
朱棣面无表情,只问了一句话:“此事苏谨知道吗?”
“臣曾给苏大人去过公函,想必是知道的,只是...”
“只是什么?”
邹芳咬咬牙:“苏大人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朱棣一愣:“除了这几个字,他就没再说别的?”
邹芳摇摇头:“没了,臣再去函相询,再无回音。”
“嗯,知道了。”
邹芳:???
此事谨弟不做回应,必有其因。
不过他也没打算找苏谨问,直接让纪纲去查一查就行。
锦衣卫不止大明有,海外也不少呢。
但朱棣的心里终究起了不满:“这海外的锦衣卫做事不稳,看样子这些年终是懈怠了啊。”
与群臣再商议一番其他事后,朱棣挥手散朝。
邹芳刚刚回到鸿胪寺,正想着要不要再给苏谨去封信的时候,左少卿齐源皱着眉,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什么?”
邹芳愕然,旋即快步向内走去:“快,带我去见!”
半个时辰后,邹芳急匆匆的再次离开鸿胪寺,直奔皇宫的方向。
他的眉头紧皱,哪怕已是寒冬,但耳边仍有汗珠子不停落下。